這要是沒人說話,誰也不會害怕。
突然間將我和婉君關在樹籠裏,還高叫一聲不要害怕,哪能真的不怕。
勉強鼓起勇氣,回一句說:“是誰?”
卻是眼睜睜的看著一旁半具屍體的口中光亮,一亮一暗,暗滅之間,有聲音傳出:“我算到你一定會來,隻可惜你來的太晚,我已是風中殘燭。”
聽他說話的意思,果然是我認識的人,那就真是黑衣人了。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變這樣?”
“一言難盡,也是我一時大意,沒想到自己的屍身竟然會被他們找到,我好恨!”
一聲好恨,聽著怨氣橫生,卻又無可奈何。
這一段時間來,黑衣人一心想要找江原報仇,可到頭來惡人沒惡報,他卻落得如此下場。
我護著婉君,請拍她的手背,讓她不要過於害怕。
我和黑衣人雖說不相熟,可畢竟是同一戰線的,他還不至於會對我怎樣。
緊接著又聽黑衣人說:“我身上的能量即將用盡,以後再也幫不上你。如果你還記我之前曾幫過你幾次,我希望你也能幫我完成一件事。”
“說吧,我一定盡力。”
如果不是黑衣人,當初我惡念分身逃竄時,我的性命就已經擱在那了,那會有後來那麼多的事情。
“那就把我和江原之間的恩怨,全數告訴你。”黑衣人的身上的光亮開始出現飄忽,這是他能量即將消散的作證。
聽黑衣人說過往的事情,其中內情,遠非我能想象。
黑衣人和城隍廟的主持以前都是三教寺修行的僧人。所謂三教寺,是指佛道儒三教同修,在此類廟中修行的人,要同時精通佛道儒三教經典,沒有大智慧的人最終隻會碌碌一生,三者煤油有一樣能拿得出手。
黑衣人和城隍廟主持兩人都是三教寺中少有的奇才,三教教義學的通徹,一度是聞名的大家。然而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兩人都發現同修三種教義,即便是都有所成,兩個人卻都有一門比其他兩門更強。
黑衣人擅於儒學,而城隍廟主持則精於佛法。
從那時起,兩人開始有心脫離三教寺,各入他門,繼續鑽研儒學和佛法。
也就在兩人做出決定的當口,三教寺開始頻繁出現一位女香客,嫋嫋婷婷一瞬鉤住黑衣人和城隍廟主持兩人的心。
隻可惜主持要修佛心佛法,就要排除凡塵雜念,最後隻好放棄凡塵。而鑽研儒學的黑衣人不受教規影響,與那名女香客建立感情,後來更是成為一家。
要隻是到此,說不上結局圓滿,姑且也是一個好的結束。
可偏偏江原與城隍廟的主持相熟,並且從他口中得知黑衣人的老婆的麵向是天霹額裂骨。
所謂天霹額裂骨,是相麵中的一名詞,千萬人裏能出一個,極為罕見。以現代科學的眼光看,天霹額裂骨屬於一種罕見的先天性疾病,天靈蓋的位置頭骨在幼年時期沒能完全閉合以至於大腦有一厘米到兩厘米可以直接與頭皮接觸,故也有人將之稱為天眼。
總之江原一直在尋找擁有天霹額裂骨麵相的人,最後鎖定在黑衣人的妻子身上。之後江原暗暗設計,毒殺黑衣人之後,將他的妻子帶走做成了十三鉚人釘。
要做十三鉚人釘,必不能是人,隻可是鬼或者妖。
想也知道黑衣人的妻子,最重怕是被江原活生生人化妖鬼,然後天霹額裂骨中插入鋼釘一枚,成為他的棋子之一。
而黑衣人中毒後,死於荒野。也是路過有好心人不忍心看他屍體被暴曬,就給他披了一件黑色的皮衣,黑衣人的魂魄借此融入皮衣之中,此後便開始一直在追殺江原。
難怪黑衣人對江原會是如此的記恨,如果將我換到他的位置上,我一定會比他更加執著的要致江原於死地。
隻可惜黑衣人的執念讓他忘卻藏起自己最大的弱點,多年以後江原還能有辦法找到他的屍骨,並且以此設下陷阱,讓黑衣人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我雖然恨極了江原,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江原是我見過最老謀深算的人,也是隱藏最深的人。
從我發現十三鉚人釘的存在,到此刻位置。還沒有一個人知道江原真正的目的,就連他的盟友也一樣不清楚他要做什麼。
“!!”
半具屍體發出的光芒猛然間變得更亮,這無疑是能量最後的釋放,與回光返照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