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趟著泥濘來到蔣參家的門口,周圍幾戶曬太陽的老人都在拿眼看著我們,似乎有段日子沒見過生人到他們的村子來。
我拉起門把連磕三下,門內有一女人回聲:“誰類?咋這時候來串門子類?”
她將門一開,看到我和婉君兩個生人麵孔,臉上剛才的笑意立刻落下。
“你們兩個是誰類?”
“能進去說嘛?我們兩個是來找蔣參的。”
女人撩起自己散亂的頭發:“你們找參兒啊,他不在家,等他回來我在給你們說,留個電話吧。”
婉君見狀,隻能拿出自己的證件,然後低聲說:“不好意思。我們是東城分局的,向您打聽蔣參的事,還希望您配合。”
“你們兩個是警察?”女人忙後退一步:“那你們進來說,別在外頭給鄰居聽見嘍!”
看她表情,既不慌張也不匆忙,村裏的女人能有這樣的心理素質,也實屬少見。
更重要是我和婉君提交蔣參時,她的表情非常自然,並沒有出現值得注意的異樣,也就是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蔣參早在一周前就已經去世了。
跟著她一路來到客廳,隨後坐在沙發上。緊接著就見她扶著一半身不遂的男人走進屋。
半身不遂的男人坐到我的對麵,口吃不清的說:“你們兩個是來找我兒子的警察?”
與女人不一樣,男人說話是標準的普通話,吐字發音非常混元,即便因病說不太清楚,音調卻掌握的非常到位。
“是。”婉君點頭道:“蔣參是你們兩人的兒子沒錯吧?”
“我兒子犯事了?”半身不遂的男人努力抬起自己的左手,放在沙發的臂靠位置:“什麼事,竟然驚動了市分局的?”
也不知道這一對夫妻是怎麼結合到一起,單看兩人的言行舉止,絕算不上門當戶對。
不過計算年齡,兩人很可能是崢嶸歲月裏走出來的人,當年大下鄉的時候,知識青年和村民少女結婚的案例並不少見,隻是多年後還能維持夫妻關係的則少之又少。
“令郎沒有犯事,我們兩個來除了想要問些他的情況之外,更重要的是來給二位帶一份通知的。”我示意婉君拿出包裏放著的文件。
文件中夾著一張死亡確認書,也就是死亡通知書。將通知書慢慢遞給旁邊的女人,她拿起來直接遞給半身不遂的男人,可能是因為她的文化水平不高,認不全上麵的字。
蔣參這位半身不遂的父親,那起死亡通知書上下掃過一眼,頓時渾身顫抖:“我兒子他......死了?”
一旁端著茶杯的蔣參母親,手腳一麻,人往地上倒下,手裏的杯子更是摔的粉粉碎。
知道這兩人承受不住這般打擊,可是這信息也不能一直瞞著這兩人。早晚都要經曆這一大悲的時刻,晚來反倒不如早來一些。
我上前將蔣參的母親扶起來,她麵色蒼白說不出話,精神受到很大的創傷,但是身體並沒有大礙。
蔣參的父親多少緩過來一些,然後盯著我說:“我兒子是怎麼死的?他是被人害的?還是自己死的?”
“死因是......中毒。”
離開特殊部門前,我們已經得到非常具體的回報,蔣參死於千人膽的毒。雖說千人膽的毒不是以殺人為目的,可是將千人膽吞進肚子裏,就算這毒再不想殺他,他也會因為毒素自內而外暴斃。
總之最終的結果是蔣參被毒殺,從表麵上看此人的死應該是自殺,但是個中疑點卻有不少。
“中毒?我兒子是被人毒死的?這是怎麼回事?凶手抓到沒有?”蔣參父親激動的牙齒不停在摩擦,不能動的左手也在持續抖動著。
“從過目前的證據看,蔣參是自己服毒自殺的。”
“自殺?你們這些沒用警察,都已經斷定是自殺了,為什麼還要找我們兩口子?”
“您別激動,我就是認為這裏麵有疑點,猜想找您問個清楚。您是否知道自己的兒子拿過一樣叫做千人膽的東西?”
“千人膽?你說的是羅刹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