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曾警官的話,卻一下子推翻我的結論。
我可不認為張朝文還能跟消組掛上鉤,以消組的組織特性,張朝文早就應該在他們的監控檔案之中,這就跟羊要和狼做朋友一樣,根本是在找死。
“看來這事,我還得從頭思考。”我低語一句。
曾警官沒有追問,而是又說:“倒是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有和我一樣的懷疑。看過我讓婉君給你帶去的檔案嗎?”
我點點頭:“當天就看了。”
“你知不知道美國的紐約,有一個片區有個很有意思的名字。”
怎麼又扯到美國了?我沒聽懂曾警官要說什麼。
“那個片區的名字叫做地獄廚房。”曾警官說著,從身旁又抽出幾張文件遞給我:“我現在正派人追蹤這件案子。我給資料裏寫著的奇怪的餐館,起名叫做地獄廚房,算是這起案件的代號。”
地獄廚房我倒是知道,紐約的地獄廚房區是紐約最落後的片區,一百二十年前,紐約市的大部分屠宰場都設在地獄廚房區,那裏常年有一股惡臭,滿地的爛豬肉或者魚肉,因此得名。
後來紐約崛起,成為現代化的都市。可是地獄廚房卻並沒有跟著崛起,成為紐約市內類似貧民窯一樣的片區。
以地獄廚房指代檔案中的餐館,也許正為合適。
那畢竟是一家屠宰常人從未見過的奇異妖獸的店,不是地獄廚房,又是哪裏。
曾警官接著道:“我仔細盤算過。這件事如果跟消組有關係,以消組裏的那些人的權限和精明,想抓住他們的把柄不容易。想來想去,無論是劉真的案子,還是地下工程的案子,作為線頭引子都不合適。”
“怎麼講?”
“我雖然知道地下工程的存在,但老實說特殊部門沒有搜查地下工程的權限。”曾警官凝眉道:“我昨天還跟老領導要搜查權限,結果被他否決。具體問原因,他也沒有回答我,應該是有自己的顧慮。”
特殊部門的權限比一般警局不知道要高出多少級,然而就連這樣的特殊部門,也不能搜查地下工程,可見地下工程很有可能真與消組有關。
“至於劉真的案子,我仔細聽了婉君的彙報。我覺得他的案子如果查下去,很可能不會牽扯出消組。老實說到目前為止,這件案子我們知道與消組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證據去沒有。查到最後,線索一定會斷,還有可能打草驚蛇。所以,能讓我們放手調查的,隻有地獄廚房案子。”
“話是這麼說,地獄廚房的案子你打算怎麼查?那就跟一個都市傳說一樣,查到最後也不一定會有我們想要的結果。”
曾警官笑一聲道:“別想那麼多,案子我先查著。這件事你不用經手,等有進一步的消息,我再通知你。”
也隻好如此。
我端起曾警官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上一杯:“醫生有沒有說你要恢複多長時間?”
“最少也得一個月吧。”曾警官苦笑道:“原本有很多事情都要我親自做的,現在隻能交給婉君,她一個人我總放心不下,還得讓你多跟著她。”
話說到這裏,曾警官忽然道:“我有件事情忘問你了。以你的身手,是怎麼被人抓住,送到地下工程去的?”
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當下我將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給曾警官細細講過一遍。
曾警官皺眉問我:“你真的沒有看錯,看到的是賀文雲的魂魄?”
“應該,大致,可能沒看錯。”
原本我是很確信的,但是時隔幾天之後,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雖說人死之後都能化鬼,但是這其中也有例外。
一種是死時魂魄不全,死後魂魄離體卻不聚攏,無法成鬼形。另一種是身中惡咒,魂魄無法離體,能屍化卻無法化鬼。還有一種便是行刑。
從古至今,隻要是被明正典刑的人,哪怕是被冤殺的,死後魂魄都難以聚攏,無法化鬼。
不然古代那些劊子手,手下殺人無數,要真是每殺一個人都有冤鬼來報仇,那劊子手這職業還不早就絕滅了。
賀文雲既然是被注射毒藥行刑而死,按理說他是無法化作鬼魂的。
可那一天我在出租車上,看到的又是什麼?
“有一件事,我原本不想告訴你。但是聽完你剛才的話後,我覺得還是不能瞞你,賀文雲行刑的那天,有點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