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這具肉軀不死不滅,本就不算是真的死去。之所以被深埋於地下靈柩,完全是因為當時的朝臣懼怕巫王的能力,才將她的巫能分裂,導致她肉身近似死亡,又殉葬數千侍從,想以怨鬼之氣汙染肉身。
早前缺少小秀這一縷魂魄,巫王無法蘇醒肉身,隻能以近似鬼魂的怨念狀態出現。而現在肉身重醒,真能像天上掉餡餅一樣?巫王魂魄被陣法扣押,反倒是小秀這一魂獨自占用整個肉身。
說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小秀體內的道力與佛法畢竟還是與巫王魂體相克的,導致她不能完全吸納小秀這一魂。
可是這種幾率,恐怕是比萬分之一還要小一點,真就這般運氣好的能讓我們碰上嗎?
“不管我們相信不相信,現在她顯然就是小秀。真要像防備壞人那樣防著她,我做不到。”樂樂歎氣說:“這事交給你們決定吧,我這個幹媽沒權利插手。你們決定該怎麼做。”
樂樂所說的決定,就是兩個選項。
一來是相信巫王肉身裏的就是小秀,以後再尋徒驗證。二則是抱著警惕心,先將她魂魄鎮住。待驗證她真是小秀再將她解禁。
看似第二種方法更為穩妥,但是月兒和小白等待我做決定的眼神卻在提醒我,現在正躲在裏間屋的小秀,不是單純的一個物件,而是與我們有感情的孩子。
人終究過不了情感這一關,也不可能理智到毫不顧忌情感的地步。
我咬著下唇對小秀剛去的方向說:“小秀,出來讓我看看。”
似乎是一直貼在門上聽我們的對話,小秀立刻開門蹦跳出來,一躍到我懷裏。
抱著這具真正的肉身,感覺的確與魂體模仿的肉身不同,連重量感都著實真切。
月兒眼角含淚,但是淚隻在眼眶裏打轉,沒有流出來。
倒是一旁的樂樂將頭扭到一邊,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我將小秀放下,這又問說:“阿雪人在哪?”
“她在隔壁,正在讀什麼文檔之類的東西。”小白回答說。
“我有事找她,先過去了。”近前親吻月兒額頭一下,我來到旁邊的房間,三敲門板。
門內傳來阿雪的聲音:“進來。”
我擰開門把手,先一步進屋。
不過不等我說話,倒是阿雪先轉過身,手裏還捧著一份文件在上下看著,隨後又掃我一眼,接著再低下頭:“這麼說,你沒打算先把她魂魄鎮住。”
阿雪顯然在說小秀的事情,這也符合她的個性。小秀同樣叫她幹媽,她若這就在身邊,我做出要鎮住小秀的決定,她肯定無法接受,隻好躲在這邊。
名義上是在讀文件,實際耳朵應該是貼在牆上在聽我們的對話。
不然靠牆最近的桌子怎麼會在牆壁上流出一道劃痕,肯定是移動它騰出聽聲音的位置,這才會留下痕跡。
我也不好揭穿她,索性說道:“算是一場賭博吧,我是真沒從她身上感覺出異樣。不過謹慎起見,你和樂樂應該多陪著她一些,再觀察觀察。”
雖說不鎮壓她的魂魄,但也不能完全放鬆警惕。
如果巫王肉身裏是巫王自己的魂魄在偽裝小秀,那如果是月兒或者小白單獨麵對她,可太過危險,還是有阿雪和樂樂在身邊我比較放心。
“這點我和樂樂已經商量過了,你放心吧。”阿雪將文件收起來:“到是你,身上為什麼有一團鬼氣纏繞?”
我身上這點鬼氣是阿泰留下的。阿泰的鬼氣與一般鬼魂不同,沾染在身上,沒有個一天時間,是散不掉的。阿雪對鬼氣極為敏感,能夠立刻感覺到,也不奇怪。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將見到阿泰和阿泰所說交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與阿雪說過。
大致說完後,我這有問阿雪到:“阿泰跟我說的《摘異經》,你真有嗎?”
“這本書我倒是有本珍藏的,但是阿泰要這本書做什麼?”
“這他可沒說,我來想著問問你,或許能猜出他的想法。”
“《摘異經》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古書《山海經》的後人抄本,裏麵都是些古代妖獸異誌,跟一本圖鑒差不多。或許它是對其中記載的某樣妖物有興趣?”
“那這本書現在在哪?或許翻翻書中內容,我能找到點線索。”
阿雪攤手道:“大家離開別墅時都很匆忙,我也沒來得及搬我的書,所以你要找的《摘異經》,還放在我房間的書架第二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