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婉君也是頭一次來複興監獄,乖乖跟在葛福萊的身後,繞過幾條走廊,登上一層台階,立刻問道濃濃的血腥味道。
凡是生物,必然必然有血液維持生命機能的運轉。但是不同的人物,血液的腥味卻各有不同。這其中魚腥是最重的,狗血腥味最淡,而人血的味道則是最奇怪的。
一到樓梯口,葛福萊立刻將自己的鼻子掐住:“兩位,這應該就用不上我了吧?”
“你先別走,畢竟這裏你比我們熟悉,指不定有要問你的事情。”
葛福萊很是不樂意,可又沒辦法自作主張離開,隻好悶悶的靠在牆邊,依舊捏著他的鼻子。
這裏輪不上我出頭,婉君示意我先等一下,自己則跟站在過道上的幾人溝通。
有個十來分鍾,我與葛福萊互相看著對方,卻是誰都沒有說話。
我不說話,純粹是因為葛福萊表現出很是厭煩的樣子。而葛福萊的厭煩表情,卻讓我覺得有幾分深意。
不管是什麼原因,有兩個人死在監獄裏,獄警都難脫失職的責任。我本以為複興監獄的獄警會因為這起凶殺案而心裏頹廢,誰成想葛福萊的表現卻完全是事不關己,這可真讓我覺得有意思。
就這麼又看葛福萊有個三四分鍾,他終於被我看的毛了,出聲問說:“我說你,一直在我身上看來看去,你在看什麼?”
他的偏偏大肚,已開始謝掉的頭頂,還有兩個略有發青的眼眶都不是我注意的地方,我在意的隻有他的態度。
當下回答說:“老哥火氣怎麼這麼大?”
以葛福萊的年紀,當我叔叔怕都是綽綽有餘的,姑且叫一聲老哥,跟他拉進幾分關係。
葛福萊嘴巴一努:“你幹什麼來的不知道嗎?出這種事情,我心情能好嗎?你不跟著來辦案的嗎?怎麼一直跟我站在這,好像沒事人似的。”
我可不就是無所事事,現在還沒輪到我出場的時候。
再者說了,這案子前因後果,死掉兩人的身份,以及相關的一切信息,我現在一概不知,甚至連死者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
婉君不回來,我也沒辦法介入調查,隻好拿葛福萊先解悶。
這又說給他聽:“這裏頭關的都是什麼犯人?”
國外的大型監獄都是分類製監獄,比如同一個監獄劃分有ABCD四個區,某一個區是小偷小摸的罪犯,其他區或是傷害案件罪犯又或者是殺人案罪犯,總之是將犯人以罪行的種類進行區分的。
省城周邊這幾個監獄則是獨立監區。以我知道的來說,西城郊區有個專門的女子監獄,全程女性罪犯都關押在那裏。而東城運河區也有個小型監獄是抓門關押盜竊傷害犯的,我曾去過一次的雪龍山山腳下則有一專關押死刑犯的監獄,賀文雲在執行死刑之前,人就關在那裏。
複興監獄的警戒防備很弱,再加上進來時沒有經過七八道檢查,可見這座建於的防禦等級並不高,關押的不該是窮凶極惡的罪犯,甚至有可能不是盜竊犯一類。
“你都到這來的,還不知道我們這的情況?我們這沒別的,送著來的不是騙子就是賭徒,主樓後麵還有一個副樓,那裏頭就都是癮君子了。”
葛福萊雖說心情不好,跟我這卻沒撂挑子,說話的口氣不好聽,但該回答的問題還是回答的很明白。
他這麼一說,我也就懂了。怪不得這裏的警戒程度這麼低,原來關押在這裏的大多是些人畜無害的騙子賭徒。
也不知道曾警官的上級為什麼會對這種地方的案子感興趣。老實說,在葛福萊說出答案之前,我甚至猜想這裏關押的都是一些商業大亨或者與官家有聯係的罪犯。
“剛才那位姑奶奶還沒說完嗎?這都二三十分鍾了。”葛福萊偷看一眼婉君。
我叫他大哥,他叫婉君姑奶奶,也不知道這是怎麼輪的被輩分,一時真不想理他。
不過他的話剛一說完,婉君便從那幾個人中走了出來,快步到我跟前:“你跟我過來吧,現在能看屍體了。”
“那我呢?”
“還站這等著,一會用的上你。”婉君拿手點指牆角位置,葛福萊乖乖的站過去。
我跟在婉君後麵從走廊上幾人身邊穿過,這才來到兩具屍體跟前。
說來也奇怪,兩具屍體現在都蓋著白單,其中一具是在牢門內測,另一具則是在牢門的外側。兩具屍體相隔也就十公分不到,到底的位置似是頭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