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劉益壽當即渾身激靈。
我卻在暗地裏掐著自己的腰肉,要不這樣做,當時就能撲哧一聲笑噴出來。
觀星占卦也的確是道門中的一個行當,古時候專幹這一行的人入了宮,還有個官職叫做欽天監,實際上擱到現在就是充當人肉天氣預報的。
道門八卦分為明八卦與暗八卦,暗八卦既與星象有關,兩者結合能測個人凶吉,也能得天下運勢。
不過學星象易理,沒有個四五十年的潛心鑽研,是很難有成的。我開始學習道法才多長時間,頂多知道些星象方麵的名詞,至於以星象測凶吉的手段,是一個都不會。
所以剛才說的那些,全是用來嚇唬劉益壽的。
劉益壽嘴巴大張,足足有兩分鍾才點頭回答:“我也不怕丟人,我是在外麵養了小三和小四。”
別看劉益壽文質彬彬的,在麵外沾花惹草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別的男人那做多能算外遇,他這明裏叫保養了兩個女人,實際上跟娶二三方姨太太沒什麼區別。
“可是我不明白,大師你問我這個......到底跟我家裏鬧鬼的事,有什麼關係?”劉益壽當即再問我說。
我搖頭歎氣:“既然你也說了實話,我也不該瞞著你,你看這個。”
說著,我從口袋裏掏出一紅色的布袋老虎。
這東西在北方農村還十分常見,是一種粗麻布染紅之後縫製出老虎模樣的口袋。樣子簡單,縫製方法也隻是略顯複雜,麻煩則麻煩再染紅的顏料上。
村裏用以染紅布的顏料大多用的是朱砂,預水既融,入布既滲,是很好的染色材料。
可做這種布袋老虎用的染色材料,卻不能是一般朱砂染色的紅布,而是要用雞血,還得是雞剛切脖子,流出的那不到一兩左右的血才行。
“這......這是什麼東西?您打哪弄來的?”
“你書房裏翻到的酒櫃後麵。”
“我書房的酒櫃後麵?怎麼會有這麼個東西,它是幹嘛用的?”
“幹嘛用的?”我一指劉益壽的心口:“這是拿來栓你心的東西,咒物。”
“啊?”
南方苗人有一類擅長蠱術的苗家女孩,一旦嫁人,就會用蠱蟲之術控製自己的丈夫,防止他們花心。
南北雖然在飲食和住宿民風等方麵都有區別,可偏偏女人要拴住男人心思的想法卻是一模一樣的。
南方的女人擅用蠱術,北方的女子善用魘魎巫術,也就是紮草人一類的巫咒之術。
但是不論南北女人,施術都不是為了要殺自己的心愛的男人,而是要留住他們的心。
所以像是紮草人這種能將活人咒死的術法自然是不能用的,也就逐漸衍生出了以雞血浸染縫製布袋老虎的方法。
布袋老虎內放的是自己的頭發纏繞的老公指甲,再將它放到離老公最近且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既可大功告成,放置一些時日之後,女人的頭發就會鑽入男人的指甲之內,這叫穿心透骨,從此男人便會對那根頭發的女主人死心塌地。
在我看來,這種魘魎巫術更像是一些女人想瘋了心思,瞎編出來的術法,可是千百年來相信的人一直不少,想用它控製自己男人的女人也不計其數,顯然劉益壽的老婆也是其中之一。
大略給劉益壽解釋了一下什麼是布袋老虎,劉益壽越聽眼睛瞪的越大:“她怎麼能這麼做?她是要害我嗎?”
當然不是,有這樣東西在,可見劉益壽的老婆還是真心愛著劉益壽的。隻不過劉益壽在外麵包養女人的事情,他老婆多半是知道的,這才會相處下魘的方法。
這事一說明白,劉益壽反倒一把將布袋老虎從我手裏搶過去:“我得找她問個明白!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明明是他理虧,卻是找到自己老婆的一丁點把柄,得理不饒人的氣勁立刻鼓上眉頭。
我也不打算攔他,這是他家裏的事情,不管他在外保養十個還是八個,今天會不會跟他老婆鬧的離婚,都與我沒什麼關係。
劉益壽氣鼓鼓的將窗台玻璃拉開,剛要走還未走時,腦子轉了過來:“大師不對啊,有這東西不假,可我家裏鬧鬼又是怎麼回事?”
我暗自搖頭說:“還不都是你手裏的東西,引來了一隻不該引來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