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太少有的露出一點表情,她的眼眉微微挑起,褶子跟著擰成一團。
我不知道曾警官在想什麼,在一旁不敢答茬。
即使沒有證據,光憑老太在垃圾堆裏埋伏殺人的舉動,也可以斷定她就是指使趙依依殺死自己父母以及爺爺奶奶的幕後之人。
都說虎毒不食子,老太可夠心狠手辣的,不僅害死自己的兒子,連帶著兒子的孫子和重孫女都不放過,若是按照封建時候的做法,不管她多大歲數,判她的腰斬都不多。
曾警官似是要說話,又隻開口卻不出聲,足足安靜幾十秒,他似乎察覺到老太的某種變化才開口說:“你這一家人的關係可不怎麼融洽。”
“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不想讓我聊這方麵的話題?”曾警官應是找見了突破口,又接著說:“依依是你的重孫女,她殺了自己的父母以及爺爺奶奶,等於殺了你的兒子和孫子,你明顯是知道這些事情的,可我從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所以從剛才我就在想,其實在你看來,他們本來就該死吧?”
“......”老太的眉梢略翹,卻未說話。
曾警官見狀繼續逼她道:“你的兒子和孫子從小就錦衣玉食,從你這裏也繼承去大筆的金錢。可是他們除了把你當錢袋子之外,根本沒有把你當作他們的長輩。”
“你胡說。”
“我胡說?”曾警官從文件夾裏又掏出一份文件,隔著幾十公分的距離,我清楚的看到這是兩份保險單:“我這裏有兩份頗為有趣的保險,一份是健康險,受保人是依依全家,唯獨沒有你,受益人寫的是依依。而另一份生命險,卻偏偏隻保了你一個人,而受益人也是依依。”
也是抓到老太後,我們深入調查她的相關資料,才發現她竟然不人下了生命保險,這人還正是她的孫子。
這樣的保單設置的確奇怪,健康險是家人生病後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理賠,仔細想想跟其他比起來,眼前這位老太作為他們的祖母,不更應該受保嗎?
至於另一份生命險,也就是老太去世之後可以得到一定的保金賠償。她作為一個八十多的老太,本來就應該沒幾年活頭,給她保生命險,更像是一種長遠投資。
說到底,依依的父親會這樣安排家人的保險,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父母和依依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關愛,而對他的奶奶,也就是我眼前的這老太,則更多的是一種利用。
都說子女隔代像,一般爺爺奶奶的性格和孫子孫女的性格比較相似,老太這一家卻是有點區別。
“沒想到你連保險單都能找出來。”老太再次看向曾警官:“這能當作什麼證據?就算是聯想,也隻能想到我的不孝兒子和孫子,想要等我死了,或者幹脆他們殺了我,然後騙取保險。”
老太這一句話,直接把曾警官剛才的七八句話全部否定,可見她的頭腦不是一般的清楚。
曾警官連帶著搖頭又歎氣,他似乎很泄氣,麵對眼前這位老太,有些有力無處使。
兩人的眼睛就這樣對看了十幾秒,曾警官突然抬眉目睜:“我放棄了。”
“哦?這就不繼續了?我還以為你能翻出什麼浪花來。”老太再次閉上眼睛。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根據設想,死在老太手裏的人恐怕有十幾個,甚至二十幾個人。年逾八十幾,又殺過這麼多人,老太的閱曆和心理素質遠超我和曾警官的想象。
總然曾警官想要從親情方麵,旁敲側擊讓老太太的心理防線崩潰,但是他這一招不僅毫無成效,反而還被老太給利用了。
別看她對自己的孩子的死絲毫沒有悲意,甚至非常露骨的在曾警官和我的麵前表達出她就是真凶,可隻要她嘴上不承認,我們又沒有證據,便那她一點辦法有沒有。
這才是真正的囂張。
一時屋內前所未有的安靜,我們與老太對峙的氣勢一瞬間出現明顯的反差,她安靜的表情中隱約露著鄙視和不屑。
就餘此時,曾警官輕動嘴唇,這一次他說的平平淡淡:“我原先想從你涉及的案子裏找出證據,看你現在的態度,恐怕你每一樁每一件都做到了天衣無縫。我不得不說,你是我從警這麼久以來,碰見過最自信的嫌疑犯。”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老太還是閉著雙眼,一副安定的表情,她知道曾警官已經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然而卻聽曾警官道:“你這樣的人,不管還能活幾年,這幾年我都必須讓你在監獄裏待著。雖說過去的案子我沒辦法讓你認罪,但是有兩條人命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