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外裏的找過一圈,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等我回到二樓,曾警官竟然還愣在死人的房間裏,低頭漠語,人連動都不動一下。
我沒有跟他說話,自己又將二樓仔細找過一遍後,才回到房間,這來來回回已經十多分鍾,他甚至連位置都沒有移動過。
這是曾警官第一次切切實實的見到鬼魂。
雖然我和曾警官一起辦案過幾十次,但是曾警官肉眼凡胎隻能感受到鬼魂惡念,卻沒見過真正的鬼魂,直到這一次
但是曾警官發愣,卻絕不是因為看見鬼魂這樣簡單的理由。除了鬼魂沒見過,曾警官見過僵屍,鬥過蠱蟲,槍擊過食死妖,他對未知事物的承受能力也不比我差多少。
我想他一時會不過神,是因為親眼見到王如海已化作鬼魂,卻還要害人性命。
“啊。”曾警官敲下自己的額頭,回頭看向我:“你剛才讓我做什麼來著?”
我覺得家中應該還有一名受害者,本想和曾警官分上下層尋找。但是現在上下兩層我都已經找過了,也不再需要曾警官做什麼。
“屍體,先找人運回去檢驗吧。”
“對,對。”曾警官連連點頭,他處理事情的能力迅速下降兩三個等級,臉上更是茫茫然完全聽我指揮的樣子。
看到王如海的鬼魂殺人,對曾警官的打擊比我想象中要大。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又正好聽見樓下有聲音,趕忙跑到樓梯口去看,就見婉君緊張兮兮的舉槍進來。
“你沒事了,我們在上麵,把你槍收起來,小心走火。”我跟婉君說道。
婉君的槍口正指著我的方向,忙將手槍收起來,幾步跟在我的身後。
婉君眼下略略泛有黑眼袋,明明半個小時前見她還是紅光滿麵的。
這說明婉君的雙眼每一次預知到別人的死亡,都伴隨著巨大的體力消耗。
在我看來,婉君的預知死亡能力自己不能控製,就算是預知到身邊人的死亡,也沒辦法阻止死亡進程,實話說並不算是令人羨慕的能力,我甚至覺得婉君身上的能力源自於詛咒。
耳聽曾警官正在房間內打電話,我們進屋時他剛好掛斷,人也走到死者身前。
“她應該是獨身住在這裏的。”曾警官一邊撥開死者的眼皮,觀察瞳孔變化,一邊說道:“床上隻有一方枕頭,明明是雙人床,被子卻是單人用的,床頭的照片被撕掉一半。我想她正在跟丈夫鬧離婚吧。”
經過剛才短暫的發昏,曾警官已經重新恢複狀態。
他的推斷和我想得基本一樣,剛才我在上下層檢查時,也可以注意了屋內的一些生活細節。
比如放在水池裏的碗盤和筷子都是單份,除卻死者住的房間,其他臥房裏的被褥全都是收起來的,並沒有攤開。
從她的生活襲擊裏可以看出她目前是單身,不過在不久之前她應該是跟某個人同居的,而且是一個男性。
衛生間裏桃心型的牙刷架上還擱著兩根牙刷,不過其中一根的牙刷的刷毛已經硬的跟針一般,最少半個月沒有沾過水。
“安排人聯係她的親人,通知他們去西城分局認屍。”曾警官吩咐婉君說。
這片社區在西城分局的管轄範圍之內,雖然調查權在曾警官手裏,但是特殊部門並不對普通人開放,自然西城分局就要承擔起“前臉”的任務。
無論是家屬認屍,還是媒體追蹤報道,信息源最後都會落在西城分局的刑偵隊。
曾警官的電話打過二十分鍾左右,西城分局的鑒識人員齊刷刷來了十幾人,麻利的運屍搜證折騰一番,又到了深夜時分。
眼看著證物全部收集送上車,十幾名鑒識人員也齊刷刷的離開小別墅,隻留下我們三人還在已沒屍體的臥房裏。
“都走了?”曾警官靠著窗沿問說。
婉君還專門到走廊上環視一圈,確認是一個人都沒有留下,這才回答曾警官說:“就剩下我們三個。”
“那就該說說正事了。”一邊說,曾警官和婉君的眼睛都落在我身上,直勾勾的視線,看得我渾身起毛刺。
“幹嘛?怎麼這樣看著我?”
“這事也就是你說的清,我當時看到的不是幻覺吧?”曾警官略不肯定道。
我點點頭說:“不是幻覺,我也看到清清楚楚。是王如海,不過是他的鬼魂。”
“鬼魂?”曾警官略頓幾秒:“原來鬼就這長這樣,和活著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鬼畢竟不是現世的人,自然與活著的時候有不一樣的地方。
以我道眼看他,鬼魂身體周遭有股幽幽的氣息飄來飄去,這種氣被稱之為鬼氣。鬼氣的濃度直接決定鬼魂的能力。就說已成為鬼王的阿泰,他出現的時候,鬼氣會如烏雲一般籠罩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