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日子裏,我沒有一天敢想起她,因為我怕自己對家的思念,會讓我做出不理智的傻事。
現在則不同,我需要讓我離開棚子,脫離現在安逸生活的理由。最好的理由當然就是我的月兒和我的家。
湧現的思鄉情緒立刻讓我有了離開營地的動力。
我迅速將能石刀等我自己打磨的工具裝進口袋,又多折幾個樹葉鬥以備不時至於。
至於熏好的蟒肉,攜帶起來其實最未簡單。我在切割它們時,故意在肉條中間劃開了一個小洞,熏好後的肉條又幹又硬,我用樹葉編製的繩子隻要從肉條的洞中穿過,然後背在身上即可攜帶。
至於火種,則是用我之前提到過的方法,先以幹草引燃火星,在再幹草外包裹一層濕草,這樣既保證火不會熄滅,又不至於燃燒的太快,致使我晚上沒有火可以用。
這下總算是解決了自己的所有問題。
我開始沿著自己之前在河道附近刻下的記號前行。
跟隨鬼魂前往魂之歸處的路程,既漫長又無聊。
隻有不斷的邁動雙腿,在森林中逐漸的迷失方向,唯一的指引就隻有鬼魂隊列,和它們發出的“蘭光”。
到鬼蜮之森後,我很快就發現了鬼魂的存在。
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怎麼仔細的觀察過這些鬼魂。
現在跟在他們身邊,我有了充分的時間觀察他們。
實際上這些鬼魂如果不是身體有淡淡的藍色魂光外射,給我的感覺就跟普通都市裏的人沒什麼區別。
他們的麵目既不可憎,行走的方式也看著不奇葩。
隻是不論我什麼時候跟他們說話,也不會有任何一個鬼魂跟我打岔。
他們當作我不存在,或者對他們而言,我真的就從沒存在過。
跟著鬼魂隊伍的路徑,我第一次成功穿越沼澤泥潭,進入了鬼蜮之森更深一層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從跨過沼澤泥潭之後,空氣中便開始有淡淡的鹹味出現。
鹹味若隱若現,我幾次猛吸氣後,這才確認。
走過沼澤泥潭之後不久,“蘭光”開始消散。
我迅速找了一處葉冠較為茂密的樹作為臨時的住所,在附近拿到能當作柴火的木頭,然後將自己包裹了一天的火星拿出來引燃木頭,跳動的橙色火焰讓我覺得安心。
我靜下心來,將身上的蟒肉條放在火堆上燒烤,肉填補了我一天行走下來所消耗的能量。
打雷之後,我用附近找到的巨大植物葉子擋在火堆上,以免雷雨澆滅火堆。等到雨水停止後,我又將植物葉子被火靠幹的一麵放在地上,充當臨時的床墊。
這樣度過一天之後,我確信自己想到的辦法能幫我最終抵達魂之歸處,第二天也走的更加賣力。
一天一天開始在追隨鬼魂的過程中度過。
我光著的腳不斷的磨出水泡,又將水泡磨破,漸漸的腳底開始生出一層老繭,腳下不管踩什麼樣的石子,也開始沒有任何感覺了。
在每天重複的日子中,我身上攜帶的蟒肉條越來越少,唯一一條褲子也在密林之中逐漸被掛爛成條,最後看起來竟有點女性現在流行的破洞裝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管走多久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密林還是密林,高樹還是高樹,高樹下的高草依舊茂密,每夜的雨都還在不停的下著。
原本每走幾步都會發現一點新奇事物的我,開始逐漸變得麻木。
除了每天行走之外,什麼也不會想,自然什麼也不會做。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吃完最後一根蟒肉條,我再次陷入了沒有食物的境地。
我沒有想到自己攜帶的蟒肉條,竟然沒有幫我支撐到到魂之歸處的時刻。
我開始重新陷入忍饑挨凍的生活,而且這一次更早,以為我想不到如何補充自己所需的食物。
困乏之中,我的頭腦似乎生鏽了,根本不知道運轉。
絕望的情緒在我心中醞釀,久久不散。
也許根本沒有魂之歸處吧,我跟著這些鬼魂在密林中走,根本沒有方向感,也許我們隻是在密林中打轉,這樣走下去永遠不可能離開鬼蜮之森。
我開始萌生退回自己營地的想法,然而現在我就算想要返回營地,也已找不到營地的所在方向。
擺在我麵前的選項中,壓根就沒有放棄這一項,隻能繼續堅持。
我突然感覺自己眼前的“蘭光”有些分散,抬頭一看,竟然看到鬼魂隊伍中分裂出七八隻,轉而走向密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