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剛才直接跑向營火位置,恐怕藏在樹後的蟒會一口咬出,將我吞到肚子裏。
然而我雖躲過了蟒的暗算,卻還是被它的尾巴掃到,小腿被擊中的位置,立刻充血腫脹起來,我試著站起,卻是剛一腳碰地麵,人便因為劇痛再次摔倒。
也許我的小腿已經斷掉了,我這樣想著,雙手抓著地麵的高草拚命的拉拽自己的身體向前。隻是草還不夠,我便抄起一旁的木枝,戳在地上拉動自己。
營火就在眼前,我已經很清楚的看到跳動的火焰,那對我而言,如似生命之光。
然而再怎麼掙紮,這二百米的距離,也絕不是我在地上爬行能夠到達的。
身後的巨蟒從纏裹的樹上下來,蟒尾迅速纏我的雙腳,像是拉拽地上的一具屍體一般,輕鬆將我拽退幾米,我的手指扣進泥土,木枝折斷一半,也阻止不了後拽的力量。
我因為用盡全身力量,而腮膀鼓起充血,臉迅速憋得通紅。
我並非第一次對付巨蟒,它吃的人方式我十分清楚。
蟒會在第一時間先將將人的胸肺裹纏住,然後人每呼吸一次,蟒的身體便會縮緊一分,越縮越緊,越緊越縮,直到人的肺再吸不進去一丁點的空氣,徹底被憋死。
不給我掙紮的機會,身體已經完全被巨蟒纏住,就算它沒有纏住我的雙手,這兩隻手也什麼都做不了。
我隻能憋氣讓自己停止呼吸,然而我最好的憋氣成績也不過是一分鍾多鍾,在經曆了大量的運動之後,我的身體極度缺氧,就連一分鍾都堅持不了。
三十秒,我第一次呼吸了。
蟒身體立刻縮緊,我感覺自己的肋骨已經積壓的咯吱咯吱作響,勉強保護著我的心肺。
又是憋氣三十秒,呼氣的瞬間,蟒身再次縮緊。
這一次直接收縮到了最盡頭,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肺已經被擠成了片狀。
無法呼吸的痛苦,讓我腮幫鼓的近乎爆裂,意識開始遊離於身體之外。
感覺已經我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蟒蛇張開自己的大口,向我的頭套去,它的喉嚨裏散出帶著腐臭顏色的氣息,即便我已無法呼吸,也能感覺到它的肚子會有多臭。
也就是在它衝我下口的瞬間,我等待已久的機會來了。
沒有被蟒纏住的手上那根折斷了一半木枝,憑借最後的力氣衝蟒的口內紮去。
蟒的口內結構跟蛇的差不多,信都是從一處圓圓的肉洞中伸出收回的,我手裏的木枝正因為折斷,而有一處極為尖銳的地方,準準刺在蟒信肉洞的位置,刹時血從洞中噴濺,蟒身立刻鬆軟,我滾落而出。
被擠扁的肺,立刻充入空氣,好似溺水之後重新能夠呼吸一般。
“咳咳咳!!”
接連不停的咳嗽,帶著肺腑受傷的血絲,化成血口水,從嘴裏咳出。
那根木枝實在太小的,紮在巨蟒口中,大概就跟魚刺紮在人的蛇頭上差不都,的確疼的要命,卻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蟒身翻騰幾下,口中的木枝便吐在了地上,
口中滴血,蟒目再次看向我,它那眼中竟能看出捕食之外的情緒,似乎是憤怒。
食物鏈底層的家夥,挑戰食物鏈頂層的王者,還讓王者受傷,王者不再是輕蔑,而是迸發全身的怒意,不僅僅是要吃進肚子裏,甚至要撕的粉碎。
“來啊!”我抄起身旁能夠到的一根木枝。
反正我已經不能走了,人可以死,但不可以死的窩囊。
蟒已經無法吐信,口中低落的血珠都比我人腦袋要大,它的頭慢慢靠近我。
我將木枝戳向它,卻也隻是碰到它的鱗片,而鱗片連一道劃痕都沒有。
蛇口慢慢張開,牙一顆一顆露出,它這一次不打算將我勒斃再吃,而是要生吞入腹。
“呸!”
男人最後的抵抗,一口唾沫飛進蟒蛇的嘴裏。
也就是這一口痰,蟒蛇竟然開始猛的扭動身軀,好像食物中毒鬧了肚子一般。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趕緊再吐一口痰到自己手上,難不成我的痰有毒?
這也說不準,因為鬼蜮之森並非我所熟知的任何世界,這裏的生物也不能用我所知道的一切生物知識來揣測。
也許人類的唾液,對這些動物而言是劇毒呢?
我忽然興奮起來,沒想到我最厲害的武器竟然是自己的口水。
想到這裏,我扶著身後的樹站起來,又咳出一口痰含在嘴裏,正準備吐向巨蟒時。
猛然看見巨蟒後背上竟然趴著一隻連巨蟒眼睛大都不到的動物。
那口痰在驚訝中被我咽回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