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果子,自然不夠我充饑。
後一天,我是在饑餓中睜開眼睛了,我能感覺到胃完全是空的,胃酸似乎都已經開始腐蝕我的胃部粘膜了。
天還未亮,我的視線所及隻有一堆正在燃燒的火堆和幾個收集好的葉子鬥。
我接連喝了兩鬥的雨水,希望這些水能讓我忽略肚子的饑餓,然而水喝下肚子的結果,卻是我變得更餓,更加睡不著。
如果現在能抓到某種昆蟲,我應該會毫不猶豫的將它生吃充饑。
但是在鬼蜮之森中,就連找一隻蟲子都無比的困難。
實在餓的睡不著,我從火堆中抽出一根木頭,接著微弱的火光,想在附近轉轉,尋找食物。
周圍的樹都已經被我做了標記,隻要我不是偏離方向太多,就算是抹黑也能憑借樹幹的標記找回營地。
所以我大著膽子在附近探索,翻開地上的石頭,或者刨開一點泥土,想要找到昆蟲。
按道理說,越是潮濕的環境,越容易找到昆蟲。然而一圈轉下來,我卻沒有一丁點收獲。
繼續往前走,隱隱約約看到一處樹下有微弱的亮光,我急忙靠過去。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鬼魂和火焰之外發出的光,它比鬼魂的幽蘭光芒更加微弱,僅僅從樹幹根部散出。
等到靠近時,我才看到發光的原來是一種菌菇。
菌菇會發光並不奇怪,它本身就是細菌繁殖的一種產物,很多細菌都會有熒光效果。別說是在鬼蜮之森這種方外之地,就算是在長白山等地,也能見到會發光的菌菇,這並不稀有。
當我看到菌菇後,並沒有覺得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倒是失落。
無論一個人對蘑菇有多了解,在森林中也絕不要想吃蘑菇,一個樹林中有毒的蘑菇種類可能超過200種,能吃的確也許隻有一個。
就算是最精於研究菌菇的植物學家,也經常會在兩種蘑菇之間,產生錯誤的判斷。
七八十年前的生存冒險書上說,凡是不漂亮的蘑菇,大多是沒有毒害的。然而這已是過期的結論了,事實上真正劇毒的蘑菇,大多比能吃的蘑菇更加樸素,其貌不揚。
這是不能吃的,我很失落的站起來。
正打算繼續走時,腳卻踢到一個比較堅硬東西,疼的我眼睛含淚。
原本有一雙鞋子的我,現在隻有一隻,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不說,光著的腳還時常會受傷。
是什麼東西,我拿火把照過去,一塊白色的骨頭,而且看起來有點眼熟。
這塊頭骨好像是......我追江原時,把我絆倒那一塊吧?
拿著火把照看周圍,不知不覺中,我似乎回到了當初江原離開鬼蜮之森的地方。
“怎麼會跑到這裏來?”我苦笑一聲。
若是前一天,我一定會被勾起江原離開時的回憶,然後氣呼呼的錘樹砸地。
但是現在,我餓的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更不要說撒脾氣。
我大致看了一下周圍的方向,記得江原離開時,正是頭骨所處的正前方。雖然知道江原什麼都不會留下,我還是走了過去。
果然,地上隻有幾道焦黑的圓圈痕跡,是江原畫下陣法時留下的。
我對地上的陣法圖形一點興趣都沒有。先不說江原畫下的陣法早已超過我的理解,光是催動陣法需要有道力支撐這一項,現在我就不可能做到。
預期浪費時間研究陣法,倒不如想想從哪裏能弄來點吃的衝擊。
“嗯?”準備離開時,我注意到旁邊的樹幹上掛著一張紙,應該是道符,也是江原留下的。
經過這麼長時間雨水的衝刷,道符上的道文顏色已經被衝刷的近乎看不見,不過紙張的質量到是不錯,就算浸泡了雨水,也沒有絲毫要破損的意思,還是非常完整堅實的一張。
我順手將它拽下來,正要塞入口袋,卻耳聽到了某種聲音。
是水的聲音......是流水的聲音,雖然隻是潺潺的小聲,但的確是流水的聲音沒錯。
我從未像現在這般激動過,流水的聲音離我不遠,可正當我興高采烈的準備過去時,手裏的火把卻幾近熄滅。
一旦在樹林中失去了火,鬼蜮之森的將重新落入黑暗之中,我也會完全丟失自己的方位。
所以在火熄滅之前,我必須要回到營地。
摸著樹上的痕跡,我回到營地之後,餓的感覺已經被喜悅取代。
如果真的有流水,而不是我的幻覺,我就再也不用喝雨水了,這將是我在鬼蜮之森生存下去的一大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