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醫生的分析,我在一旁點頭。
正是他將東城警局的一名警員打成重傷,而且隻用了一雙拳頭。
當時在場的警員實在沒辦法製服他,隻能對著他心口開了一槍,將他擊斃。
“麵頰和脛骨是正常連接的,皮肉並沒有任何修飾過的痕跡,他沒有做過整容手術。”
這就奇怪了,既不是卡巴爾菌,也不是人皮麵具,同樣不是整容。
那他到底是如何讓自己的麵貌變得與真正的受困警察一模一樣的呢?
正當我狐疑時,秦小嵐醫生有了意外發現:“這是什麼?”
“怎麼了?”
“你看這裏,幫忙把屍體翻過去。”我轉到秦醫生的一側,秦醫生手裏的解刨刀指著屍體後脖頸的位置,哪裏有一點翻紅,而且紅色十分規則。
我忙按照她的要求將屍體整個轉過,麵朝下,背朝上。
他的後脖頸下的皮膚,紅色麵積竟然比我想想的大得多,足足延展了他半個背部。
“這看著像某種花紋。”秦小嵐醫生皺眉道:“而且花紋是在他皮膚下的。你讓開一些。”
她說著,解刨到刺入屍體背部,開始按照一定的順序剝開屍體背後的皮層。
隨著皮層一點點的翻起,我驚訝的發現所謂紅色花紋,實際上是道咒。
紅色的道咒刻畫在屍體的表皮之下,肉骨之上,上下一共三言。
這並不是五行道咒,既不涉及天地風水,也不碰觸五行陰陽,而是天脈的著名幻術,幻容術。
天脈道人時而喜歡隱居山林,時而喜歡居於市井。古來達官貴胄喜歡尋仙訪道,會派人滿世界的找天脈道人,然後將至請回府中。
有些怕麻煩的道人,既不想離開自己的隱居之所,又不願意被人認出來,因此在幻術的基礎上增以道修,改成一種能夠自由變換容貌的術法,這就是幻容術。
但是這種術法隻是以道言所寫,並不能刻寫在符紙上用於自身,而是要刻在皮膚上,隻有見血才能生效。
阿雪臥室裏有一本叫《天闕摘錄》的古書上有對幻容術的詳細記載,古代道人大多會在自己的手臂或者是大腿隱秘的位置刻上道咒,借此改變容貌。
我從不知道這種術法能以眼前所見的詭異方式刻寫在人的皮膚之下。
更讓我驚奇並非這一點,而是幻容術屬於障眼法之列,對我應該是不起效果的。
我體內有九女獻壽圖所供給的清聖道力,是天生的邪術克星。
幻容術現在雖被列為道術的一種,本質上卻還是邪術,是受我清聖道力克製的。
凡是以幻容術更換本體麵貌的人,都應該會在我麵前顯型才對。
“惡趣味。”秦小嵐醫生皺眉道:“畫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跟一樓大廳的那個牛皮袋裏的鬼東西,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我追問道。
秦醫生愣了一下,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又說:“就是一樓大廳裏的牛皮袋啊,你來來回回應該也有見到過吧?”
我點點頭:“說是以前某位退休的老警察留在警局內的。”
“對,就是那個號稱道士警察的人留下的。我剛來這邊上班的時候,對牛皮袋裏的東西一直很好奇,有一次趁著沒人,偷偷打開看過。裏麵就是幾張都已經發黃的紙,上麵畫著和他背後很像的符號。”
問題竟然出在這裏,我恍然大悟。
昨天在看到這十幾名警察的職務時,我還納悶。
怎麼除了周曉之外,所有人都是內勤的職務。
按理說,想要打入西城警局內部成為臥底,除了有人打入內勤接觸到案件資料之外,還需要有人負責外勤,擴張耳目。
但是這十幾名假警察的職務安排卻全集中在內勤上,不是辦公室文員,就是隸屬後勤安保一類。
我本以為他們潛入警局的目的可能更多的是在挖掘西城分局內部文件,現在看來我的猜想是錯的。
他們之所以選擇內勤職務,完全是處於對我的考量。
我的清聖道力在西城警局內會受到一樓的牛皮袋中符咒克製,也就是說在警局內部,就算是以幻容術易容過的人從我麵前走過,我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如此推斷,這十幾名假警察背後人不僅視我為威脅,而且十分了解我。
並且他籌謀已久,隻是最後卻因為抓走身帶定位術法的鄭絮兒,而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