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早上孤身一人引起警察的騷動,再通過婉君將我找來,其目的一開始就瞄準了我的性命。
我覺得將“狠毒”這個詞,用在杜子明身上一點也不過分。
“開始吧。”
杜子明一聲令下,那名兜帽人手裏隨即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打開塑料袋,到處裏麵的水跟墨魚。驚恐的墨魚瞪著兩顆黑乎乎的大眼睛,也不知道它看不看得清即將宰殺它的人,到底張著一張怎樣的臉。
手起刀落,一把尖刀,如同他手裏的玩具一樣,在被按壓住頭部口器的墨魚身上來回飛舞,半分鍾剛過,墨女已經被剔的隻剩下一塊小小的墨囊,還有墨囊上懸掛的一顆眼珠。
兜帽男低頭默念了幾句我聽不清的話,應該是柳派的某種術式的咒語,緊接著他再起尖刀,對準墨魚的眼珠,精準的刺入墨囊之中。
墨囊裏的墨汁被擠入墨魚眼珠的之中,整個眼珠打了一圈。
再將墨魚眼珠從尖刀上拿下來,放在地圖上的一角,接下來詭異的一幕上演了。
眼珠被刺穿的部分,不斷的有墨汁滲出,滲出的墨汁卻像是眼珠長出的長腿一樣,推著眼珠在地圖上爬行。
想也知道,眼珠最終停下來的位置,便是鄭絮兒所在之處。
被擄走的鄭絮兒可能關押在省城的任何地方,而行動軌跡布滿半個省城的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會與之重合在一起。
隻要杜子明確認了這一點,他不會深究,隻會毫不猶豫的當場下刀殺掉我。
在老街深處,連一個攝像監控都沒有,如果我失血過多死在這裏,第二天隻會成為街頭巷尾的一次談資,不會有人查到真正的凶手。
把我性命的存留,寄望於地圖的那顆墨魚眼珠,簡直是在跟我自己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心念瞬動,偷偷的控製右手的手環,以防禦甲片逐漸從手臂下層往上覆蓋。
手環是七玄給我的東西,我不知道它的工作原理,也不知道它曾經屬於誰。在醫院救出七玄之後,我曾想過不再使用手環,一麵引發不必要的副作用。
但眼下我卻不得不使用它。
能在杜子明的眼皮子底下給我的脖子覆蓋一層護甲,我便能抵的住最致命的一擊,至於之後該怎麼逃走,那是之後的事情。
手環在我手臂上覆蓋的鱗甲,是以未知的力量形成的護體隔層,今早我曾用它擋住過杜子明刺來的銀叉,它的防禦性能值得肯定。
隻是鱗甲覆蓋的速度遠不如我預計的快,它不能從中途開始,也不隻能直接選擇我的脖子,隻能一片銜接一片的從我的手部不斷往上覆蓋,
而地圖上墨魚眼珠內的墨水越來越少,它的行動也越來越慢,所處的位置正與旁邊那張地圖上的一條紅線重合,順著紅線正在繼續往地圖的上方移動。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杜子明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已經開始施力了,他要保證在得到答案後的一秒之內將我迅速結果。
鱗甲覆蓋到我的肩膀,正在從肩膀往脖子的位置覆蓋,最多十秒,再有十秒,我就能保護住我的脖子。
卻聽此時:“好像已經定位完成了。”
兜帽男比對著墨魚眼珠所在的位置,又對比另一邊我的行動規矩。
“這裏是重合的。”
明明隻差幾秒,我就能護住脖子,但我已感杜子明的手即將劃離我的脖頸。
人類的皮膚雖然比不上牛皮豬皮,卻也擁有一定的強度任性,直接貼住皮膚下壓的刀刃,並不那麼容易能切開皮膚,所以割喉還需要一個劃開的動作。
杜子明即將剌開我的脖子,我情急之下謊道:“它還沒停!它還在走!”
脖子上感受的到的壓力瞬間輕了數分,也就在這一瞬間,鱗甲全麵覆蓋在我的脖子之上。
正當我等待著杜子明隔向我的脖子時,他卻收刀了。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舉動,他將刀收起:“把兩張地圖重疊在一塊。”
已經留下墨水印記的墨魚眼珠顯然沒了用處,兜帽男毫不在意的將墨魚眼珠彈到一邊,正滾進那一灘墨魚碎肉之中。
畫著紅線的地圖與畫這墨黑線的地圖重疊在一塊,在墨魚眼珠最後停留的位置,也就是黑線的最尾端,明顯能看到兩條線段有巨大的距離差距。
“看來你沒有騙我。”杜子明重新拿起畫有黑線地圖:“這個地方你知道嗎?絮兒應該就被關押在這。”
我忍不住強呼一口氣,這才能稍微平靜心態的看向地圖。
地圖的尾端,也就是黑線最後停留的位置,是個我知道,卻從未去過的地方。
“那是運河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