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一笑道:“你做的白玉觀音可不怎麼結實,我剛才不小心摔碎一個。”
“摔碎?”李石頭扣著頭發搖頭說:“我做的白玉觀音可是正兒八經的實心的,怎麼可能摔得碎,您弄錯了吧?”
“那我問你,我剛才在陳娃子家裏看到一個白玉觀音像是你做的嗎?”
“應,應該是我做的吧。邊上七八個村,就我一個石匠。”李石頭不是很肯定的說。
“那他是直接在你手上買的嗎?還有豬二家也有個觀音像。”
“不,這可不是。”李石頭連忙搖頭道:“賣觀音像我可不敢,白玉佛像都隻能從庵裏請,我做的白玉佛像都是直接供到庵裏,想請的得道庵內開光,我就收一些庵裏尼師給的香火錢。”
規矩我是懂得。
牆下村雖然就在省城邊上不遠,但是這裏的村民卻守舊的很。
城裏人想在家裏供奉佛像或者關公,隻要到工藝品商店掏錢,多大的都能弄回家。
但是村裏人卻必須要走開光這一道程序。
所謂開光,就是邀請回家的佛像,必須經由廟或者庵的主持師傅長念佛經一段,寓意注入佛法於佛像內,這才能請回家。
當然也得掏錢,隻是付費要按佛家的慣例說成供奉香火錢。然後到月底,再由廟庵將香火錢分一部分給石匠,也就是石匠的盈利。
“這麼說我們得去尼姑庵跑一趟了。”我對婉君道,這趟你得陪著我去。
也不光是我身邊得有個幫手,最重要是的去尼姑庵就得爬上,而我現在的腿腳,沒有個人攙扶著,上到山上也得累死。
之後跟村民問了尼姑庵的位置,隨即告誡村民不要跟隨我們,後便帶著兩名警察前往村旁的尼姑庵。
說是村旁,實際上是在村旁的一個丘嶺的半山腰上。
在山下看尼姑庵,規模要比城隍廟小很多,估計也就城隍廟一個偏殿加上一個院子的大小。
遠看略顯破敗,走近再看,庵內外卻看起來剛翻新過不久。
“霧水庵,這尼姑庵的名字起的一點也不貼切,邊上我可沒看見水。”婉君吐槽道。
這其實就是婉君不懂了。
自古寺廟起名重實名,尼庵則重意境。
這座尼庵的名字,多半是想模仿著名那座雲水庵的庵名而起的,隻是照貓畫虎最後虎貓都不像。
“我去敲門,你休息一下。”
尼庵的大紅門緊鎖,頗有隔離凡事的意思。
隻是尼庵不惹凡塵事,俗事自己找上門。
我靠在一旁的院牆上歇息,婉君拉起銅環連著敲了七八聲。
就當她還要再敲時,方才聽到庵門拉栓打開的聲音。
門開一條縫隙,就見一光頭的中年尼姑探聲道:“你們是什麼人?要想進香來的時間可不對,得再過兩個小時。”
我不是很懂尼姑庵的規矩,但聽她的意思,就是說現在不方便我們進去。
婉君給身後的警察招了招手,她自己沒穿警服,想要這位尼姑知道我們的身份,那穿警服的那位直接跟她說,自然是最快的。
那名警官立刻上前掏出自己的證件,隨即說明我們兩人也是警察,到尼姑庵是為了查案的,那名尼姑這才將大門敞開。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來意,既然是要查案的,我盡力配合。”
“尼師法號?”我問道。
一旁婉君則不解的耳語問我:“尼師是什麼意思?”
“貧尼法號靜安。”
見到寺廟的主持,要尊稱方丈。而尼姑庵的主持便應該尊稱為尼師。
我雖然對佛教沒有好感,但禮數還略知一二。
當下沒有給婉君解釋,而是直接對靜安尼師道:牆下村現在連出了兩條命案。我們這次來其實是希望能通過禮佛,得到破案的啟示。”
說的當然是假話,但是假話要當真話講。
“牆下村竟然出了這種事情?貧尼庵內的香火大多都來自牆下村,如果有什麼用的著貧尼的地方,施主盡管說。”靜安尼師說道。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聽靜安尼師說話,總覺得她十分做作。
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還張口施主閉口貧尼的說話方式,讓我覺得極不適應。
不適歸不適,該裝的客套,還得裝的客套一些。
我接著問說:“你這霧水庵裏,有多少丘尼?”
“丘尼又是什麼?”婉君再次耳語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