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我還不等太陽出來,便溜出別墅。
而在別墅之外,也早有一個人一輛車在等著我。
“你怎麼偷偷摸摸的?”婉君從車上探出腦袋:“淩晨三點給我打電話,啊恩......你不知道晚睡和早起是我們女人的天地嗎?”
青年人的正常睡眠時間是七個小時,最近的國際上的統計數據則認為年輕人普遍睡眠時間比十年前縮短了一個小時,也就是六個小時。
既然婉君沒有晚睡,那自然應該是要早起的,這才符合自然規律。
說起來,婉君還應該感謝我才對。
“噓。”我指放唇間比劃著:“千萬別太大聲音。”
要是吵醒了王月或者小白,我就真不好交代了。
我回頭看一眼別墅,不見別墅內有什麼動靜,便趕緊坐到副駕駛上:“開車走。”
“去哪?”
“不管去哪,反正先離開這。”
我腿傷未愈,就算王月再如何理解我,也不會讓我帶著腿傷去辦事的。
所以被她抓個正著,那她一定會把我攔下,就像沒寫完作業的小學生,別想出去玩一樣。
婉君無奈的歎氣一聲,踩下油門,將車駛離小區。
“我以為你會多休養幾天的。”婉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路麵,話卻是對我說的。
我自己當然也是這樣打算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現在不能待在別墅,特別是在樂樂和阿雪跟我說清了一切之後,我必須得躲我愛的人遠遠的。
“輕傷不下火線。”我轉移話題道:“你今天的預定計劃是什麼?”
“西城分局。”婉君頓了一下:“你應該還不知道,呂警官那邊要為那兩名警察舉行公祭。”
因為賀文雲已經被捕了。
老劉和紀警官都死於賀文雲之手,他既已成擒,接下來等待的就是法律的審判。
西城分局裏擺放的那兩塊靈牌,也終於要隨著他們的屍體入土為安。
“那我們也去西城分局吧。”
這是我和婉君欠老劉與紀警官的。老劉因為我的失察而死,紀警官則是替婉君而死。
婉君點頭答應,她原本就是要參加公祭的,由我跟著一起去,她求之不得。
什麼叫公祭,就是麵向社會階層,所有人都可以參與的哀悼活動。
在普通警察看來,公祭是為了祭奠兩名無辜警察的亡靈,而在我看來,這件事情的本意卻不那麼簡單。
西城分局的高層想的很明白,賀文雲一旦上了法庭,新聞媒體就會大量報道他殺人的新聞。
到那時看新聞的才會意識到,原來警察一直在阻止消息走漏,擔心人們會因為這樣一個連續殺人犯的存在而陷入恐慌。
有一部分人會理解警察,另一部分人則不會。
可隻要舉行了公祭,就等於變相的將事情直接傳達給民眾。
因為大家都會想知道這兩名警察是因為什麼犧牲的,自然也就會發現賀文雲的存在,以及賀文雲已經被捕的事實。
事情照此發展,日後可能扣在警察頭上的帽子,便都扣不上了。因為是在媒體披露之前,警察主動通過公祭將事情真相告訴民眾的。
上麵的人如何考慮,與我和婉君都沒有關係。
我們兩個僅僅是想祭拜死去的老劉和紀警官而已。
來到西城分局,淩晨五點,已經能聽到響徹警局的哀樂之聲。
陸陸續續有其他分局的警車到來,同時也能看到一些西裝打扮的政府人員,還有的便是民間團體。
我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些民間團體中,混雜著不少拿著相機的人,多半是報社的記者。
說來也是可笑,既然是公祭,自然允許他們隨便進入。可是這些記者平日裏跟警察的關係都不怎麼好,即便是允許他們直接進入,他們也膽戰心驚的,不做點偽裝的工作,不敢進來。
警局會議大廳內,七點多的時候,準時舉辦了老劉和紀警官的公祭。
警察的追悼會儀式向來簡單,追溯過去之後,便是瞻仰遺體,最後是送遺體入棺,送往殯儀館火葬場。
而我,直到老劉和紀警官送上靈車,我也沒有感靠近他們,看一眼他們最後的遺容。
大概是因為我心裏對他們有愧吧。
大批的人追隨靈車前往殯儀館,而我和婉君則沒有跟著去。
一來我和張朝文有約定,不能輕易到殯儀館去。再者去那裏也沒有任何意義,人既已死,所謂的哀悼,更多的不過是形式而已,可有可無。
等到人都離去,我和婉君才從會議大廳走出來。
“我擔心你們兩個已經走了呢。”一名陌生的警員幾步跑上前來:“呂隊長在辦公室等你們,讓你們去一下。”
說起來,整個公祭儀式中,我都沒有見到呂警官的身影,還以為他今天沒有來,原來是躲在辦公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