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說不出話。
我則點頭道:“是,他原先是想殺婉君的。”
“所以我再說一遍,不要有任何隱藏,幫我抓住他,帶回他的屍體也行,任何責任我來擔著。”他如是說道。
我一樣想要抓捕賀文雲歸案,隻是一直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這一次卻不同,紀警官用性命換來的小小一枚紐扣,僅憑現代刑偵學,是無法將至當作什麼有力證據的。
就算能在紐扣上發現指紋,又或者發現血跡或者什麼生物碎屑,也隻是能借此斷定凶手的身份而已。
事實上我們都很清楚,殺人這就是賀文雲。
而關鍵是賀文雲躲在哪裏?又要去哪裏抓他?
從這顆紐扣上,科學搜查是無法斷定出賀文雲所藏地點的。
但是我能,拋開科學,僅僅是以一名玄道之人的身份,這一顆紐扣已足夠讓我找到賀文雲。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道:“賀文雲,我會抓捕歸案的。我既然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
“我會派一個人跟著你。”呂警官突然道:“你不要覺得是我派人監視你,而是隻有你們兩個,我不放心。”
說白了還是監視。
看過那份檔案的呂警官,一定也推理出我並非真的警察。
可是調派我從東城分局到西城分局的手續並不是偽造的。
那就代表著我和婉君,都是另一個非警方勢力派到西城分局的來的人。
呂警官對我和婉君有所警惕,也在情理之中。
婉君輕輕碰了我一下,看她表情便知她在為難。
追查西城分局中內鬼的事情,絕非一日兩日可以收網完工,現在如果我拒絕呂警官,隻會讓他更加排斥我,反倒不如順勢而為。
我點頭答應道:“可以。”
“我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了,就讓他做你們的司機好了。人現在就在警局外麵。”呂警官最後一句話是:“明天日落之前,我也替你答應了老劉的老婆。”
直到今天位置,我都沒有敢見老劉的老婆和女兒。
那種深深的愧疚感,致使我連她們的聲音都不敢聽。
也許抓到賀文雲會讓我的愧疚感有所減輕吧,等那時,我一定要去老劉的家裏上一炷香。
和婉君出門坐上呂警官已提前一步準備好的警車。
車上的那位警察,是呂警官刑偵隊裏的人,看起來年紀還輕。
“隊長說了,讓我在明天之前都跟著兩位。我叫周曉。”
麵向清秀的男警察,叫偏向女性化的名字,倒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西城沒有我不熟的地方,要去哪?盡管說。”
“紀警官被殺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嗎?”
“惠東橋,我知道。”
“就去那。”
婉君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此刻坐上車才問說:“你有辦法嗎?抓住那家夥的辦法。”
“之前沒有,現在有了。”我指著自己的口袋,裏麵裝著從秦醫生那裏拿到的紐扣。
按照規定,我是不能偷偷將證物拿走的,但現在這種時候,誰還管什麼規定?
盡快將殺人魔抓捕歸案才是最重要的事。
若要殺人,必然會產生殺氣,而殺人後則渾身自發戾氣。在殺人現場,殺氣和戾氣都還會有殘留。
若是能找到留存有這兩種氣味的物證,再著此物又是凶手的貼身之物,就能以術法將至鎖定。
以前賀文雲做事都太過小心,殺人現場絕不留下指紋或者血跡,更不要說什麼隨身物品了,甚至是殺人時穿的衣服都會找地方焚毀。
加上賀文雲已經成了鬼魂的伯父指點,賀文雲防止我用道術追蹤也有一套方法。
前次能在花店遇見他,純屬巧合,卻也被他太過平凡的長相騙過一次。
這回仿佛是天理昭彰,紀警官竟然在臨死之前強行拽下賀文雲身上的一顆紐扣。雖然隻是一枚在科學搜查上毫無意義的紐扣,卻在我拿到的那一刻便發現上麵彙雜著賀文雲的殺氣和戾氣,同時還有紀警官最後的怨氣,隻要能借此三氣施法,就像是被鎖定了GPS位置的手機一樣,無論出現在哪裏,都逃不過術式的追蹤。
我還從未如此接近過賀文雲,不管他這次要耍什麼花招,用什麼手段,都不可能再逃過我術式的追蹤。
坐車來到案發的惠東橋下。
此處荒草遍地,就算是拉著警戒線的地方,也早已空無一物。
但這是在凡人眼中,而我所見卻是賀文雲尚未消散的戾氣徘徊在橋下林木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