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心情不好的原因,除了自己剛剛解刨完自己的同事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她的黑眼圈表示她又困又累。
“我要看,林......”
“林月,我們要看林月的屍體。”
我一時忘了林月的全名,婉君接話道。
“那是誰?”秦小嵐醫生沒有反應過來:“你們知道屍體編號嗎?我這都是報編號的。”
法醫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法醫一般不記死者的名字,因為名字是人的代號,人若死了,記住名字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法醫大多隻以編號認人。
我哪知道林月的編號到底是多少,隻能說道:“就是前幾天從十字路口公園挖出來的那具屍體。”
“哦,那名女死者啊。”秦小嵐看著櫃子又說:“這具屍體的屍檢不都交給你們了嗎?本來想著晚上送火葬場的。”
林月沒有家人,處理屍體的方式也就由警局人員決定了。
警局的停屍間並不會長期停放屍體,這裏的幾十個冷櫃之中,也就三四個裝著屍體,其他的不是家屬領回,就是已經移交火葬場焚燒了。
賀文雲和他伯父,以前就靠著為警方處理屍體的便利,將自己所殺的人混在其中,一並燒毀掉。
我暗道幸運,若是我今天沒有用五穀追魂,由陰差陽錯的追魂到林月的魂魄,這件事怕會成為永久的秘密。
“就是這個了。”秦小嵐將屍體從冷櫃裏拉了出來。
我再看她煞白的麵孔,果然和我召出來的鬼魂特征一樣,可以道眼看,她身體裏鬼氣充盈,尚未完全成鬼離體。
我左右看了一下,正見一旁放著一把鋒利的解刨刀,順手拿起,不等秦小嵐反應,直接劃向死屍臉頰。
“你做什麼?”秦小嵐猛的一把將我推開。
作為法醫,保護屍體不受他人侮辱是責任,秦小嵐把自己的工作看成自己畢生的誌願,故而會情緒激動。
我被她一把推的愣住,沒想到她反應會如此之大。
但是下一秒,發出疑問的便是她:“你幹嘛要對屍體的連動刀子?等等,這是什麼?”
屍體臉頰的傷口外翻成兩半,內部卻不是秦小嵐熟悉的麵部組織,而是漆黑的菌類物質。
“這種菌類叫卡巴爾菌。”婉君帶上膠皮手套,揉搓確認之後對我點頭:“看來讓你猜中了。她竟然也是卡巴爾菌的感染者之一。”
“你們在說什麼卡巴爾菌?”秦小嵐醫生從未見過這種屍體,滿腹疑問等著我們回答。
我示意她稍等:“這算是巧合中的巧合。那些被卡巴爾菌感染的人,都是獨居的人,而且人際關係也十分淡薄,這正好符合賀文雲挑選目標的特點。結果這名感染就這樣成了賀文雲手下的犧牲者。”
賀文雲應該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所殺的並非一般的女人。
他殺人雖然會用一些折磨的手段,但都是對脖頸以下的身體部位,並不會傷害死者的臉。
而卡巴爾菌的寄生部位全是麵部,除非像我剛才做的那樣割裂麵部皮膚,不然是發現不了卡巴爾菌存在的。
“秦醫生,你跟我過來。我大致給你解釋一下,但是你必須保證這件事不能再告訴其他人,包括呂警官。”
“好......”秦醫生狐疑著跟婉君到了一旁。
卡巴爾菌的存在是特殊部門的秘密,就算是呂警官也無權知道,這件事目前還是機密中的機密。
但是在西城發現卡巴爾菌的感染者,也從側麵證明鄭絮兒的話。
他們正在追殺卡巴爾菌的感染者,很有可能第一時間先想到與西城的警方合作,但卻沒想到被出賣,這才不得隱居到東城,結果他們的藏身處還是再次被泄路了。
“為什麼你會感染卡巴爾菌呢?”我對著屍體自言自語。
現在已經弄明白了一件事,我以五穀追魂追來的林月魂魄,是真正林月的魂魄。真正的林月死於癌症,可能就是最近的事情。而眼前這具屍體便用卡巴爾菌將自己變成林月一樣容貌,然後代替了林月的生活,隻是她沒想到自己後來又會成為賀文雲的目標。
她為什麼要替換林月的身份呢?成為一個沒什麼特殊人際關係的女人。
我看向資料中林月的簡介,最後目光定格在她上班的公司。
再拿出手機直接搜索她所在公司的名字,數百條信息的第一條便解開我的疑惑。
“原來你是張朝文旗下公司的員工啊,那你是不是盯上了張朝文呢?又或者你根本那就是張朝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