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婉君要拉我,擔心被她強行帶入靈堂裏,我匆忙跑到樓下。
靈堂我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去,因為在外麵我依舊已經聽見了兩個讓我膽寒的聲音。
一個成年的女性,那是老劉的妻子,一個小女孩的哭聲,那是老劉的女兒。
她還對我說,讓我照顧好她爸爸,雖然隻是一句童言,我卻感覺自己連她也虧欠了,我沒有麵對她們母女的勇氣。
“那我去了。”婉君在樓梯口看我一眼:“你隻是人進到警局裏,心還不敢進來。”
留下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婉君轉而走進靈堂。
我站在樓梯下發愣,又聽到來回有人路過,害怕的往樓下又走了幾步。
然而腳步聲卻越逼越近,一身白大褂,打著嗬欠的秦小嵐醫生走了下樓梯看見我:“你幹嘛站在這?”
“沒......沒幹嘛,就是想,想乘涼。”
是不是酒精的效果還沒有散去,我怎麼會胡說八道這種話?
秦小嵐一樣的眉毛挑了起來:“跟我走吧。”
“去,去哪?”
“當然是我辦公室,你總不打算就這麼站著吧?呂警官就在上麵。”
聽到呂警官,我腦中立時想起他昨天對我的斥責,我忙對秦小嵐點頭:“隻要能讓我不見他,去哪都成。”
“你怎麼可能躲得掉。”秦小嵐拍拍嘴巴,昨晚有熬夜了吧。
她摸索出身上的鑰匙,打開法醫室的門,示意我跟著她進去。
跟在她身後走進法醫室,聞道的是一股重重的消毒水味道。
這裏經常要解刨各種屍體,也難免會有一些發黴的屍身會造成感染,所以每日消毒都是必須的。
但是消毒水的味道再重,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屍臭重新取代。
很少有女性願意做法醫的原因之一,就是常年和屍體打交道,女人也很容易染上消毒水或者屍體的味道。
我很想問秦小嵐為什麼選擇做法醫,可是張了張嘴,還是選擇閉口不說。
“愣著幹嘛,坐吧。”秦小嵐將一張安裝著滑輪的椅子踢過來:“你身上好重的酒氣,昨天喝酒了?”
“嗯。”我點點頭道:“稍微喝的有點高。”
“因為老劉的死的嗎?”
“不,不是。”我自己也不是很肯定自己喝醉的原因:“是因為我無能吧......”
秦小嵐醫生不屑的笑道:“你們這些男人,平日看起來總是頂天立地,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樣。一旦除了錯,立刻就縮回地裏了。”
以秦小嵐醫生的年齡,談戀愛已經算是大齡,結婚生子也不奇怪。
但是婉君對秦小嵐醫生的調查結果卻顯示,她現在不僅僅是獨身,而且連一個男朋友也都沒交過。
說來也是奇怪,東西城警局有一個不成為的規定。法醫和負責刑偵方麵的警員,不論是和誰談戀愛都需要報備。
至於原因,我自己猜想是為了防止司法受到幹預吧。
實際上這條規定是很不講道理的,畢竟戀愛是隱私。
“......”
見我什麼話都不說,秦小嵐醫生拿起一旁的屍檢報告扔到我的腿上。
我看見老劉屍體的照片,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屍檢報告掉在地上。
“這份報告我已經給了呂警官一份,本來我準備一份就夠了。結果跟著你的那個叫婉君的女孩,非要我也給你準備一份。”
這份屍檢報告原來是附件,而且是婉君讓秦小嵐醫生準備的。
我怎麼沒聽婉君說過這件事?她又是什麼時候讓秦小嵐醫生準備的呢?
我控製著自己隨時想要收回來的手,慢慢將地上的報告撿起。
“屍體上除了那盤磁帶,也沒有其他線索。但是我有一件事沒有弄明白,為什麼賀文雲要殺老劉,明明他都已經騙過了你們。”秦小嵐醫生疑惑道。
“我想......我想是老劉在返回到花店時,發現了什麼。”
“他碰到賀文雲殺人?還是看到賀文雲殺人的凶器?”
“都不可能。”賀文雲殺人並不是在花店裏進行的,他隻是通過花店的工作在尋找目標而已。
是啊,老劉到底看見了什麼,才會讓已經蒙混過關的賀文雲動了殺機?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排除各種可能,最後想到的隻有一樣能夠直接指出賀文雲身份的東西。
“骨灰,老劉也許是在花店裏發現了那壇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