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出來,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我見照片也已拍好,這便給屍體重新拉上拉鏈,匆匆從屋內鑽出來。
村長已關了手電,我們兩人縮在一處比較暗的地方觀察騷動的原因。
“那小夥子怎麼還沒醒?”村長有些擔心道。
“我剛才下手有些重,他估計還要睡一會......我得把我的衣服穿上,凍一凍他,自己就醒了。”
冷風一吹,我渾身打哆嗦,這才想起自己把衣服披在了被我打暈的那名員工身上。
重新穿好衣服,正看見旁邊辦公樓裏匆匆跑出十來號人,衣著都是度假村員工的裝扮。
“我看他們是發現有遊客不見了。”村長說道。
雪崩之後,為了統計人數,度假村曾讓所有人都填寫了一份表格。隻要名字在表格上的人,都可以在度假村內免費享用各種設施。
當然,這份表格也不是純粹的登記表那麼簡單,在纜車“檢修”期間,人員核對也要靠這份表來完成。
從時間上看,剛剛應該是有核對過一次人數,發現少了幾名遊客。
“搞得跟集中營似的,人家願意走,還是願意留都不幹他們的事情吧。”
“話也不能這麼說,吳老板肯定是不想再發生死人這種事情。度假村的名聲如果再受打擊,吳老板就算完了。”
嗯?村長隻是無心的一句話,在我這裏卻又別樣的意味。
再?村長說的再受打擊,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自己現在想村長發問,他肯定會搪塞過去,與其讓他有所警覺,還不如先閉口不言。
見暈在地上的員工好像開始恢複意識了,我推了村長一下。
“咱們該走了。”
“走?你不想看看他們去哪找人嗎?”村長反問我道。
說實話,我當然想跟上去看看。
可村長提議,我立刻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給那些遊客帶路的是村長的侄子,村長上心自己侄子的事是理所應當的,可我卻不想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具體原因我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帶客下山這件事,並非表麵上看到的這麼簡單,而我已經不想在泥潭中陷得更深。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喪失了追根究底的勇氣。
碰上殺人案,我不再是像以前一樣先想著抓住凶手,而是在想如何能和這件事情擺脫關係。
我想這原因,多半是我害怕了吧,害怕我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和江原有關。
跟著村長離開度假村,遠遠地能看到十數支手電筒在離我們很遠的方向照來照去。
從方向上看,這些員工似乎知道遊客離開的方向,也許他們中帶隊的人走過下山的老路吧。
一邊走,我一邊問村長道:“既然有這條老路,我們是不是也能下山了?”
“你們要下山嗎?”村長急忙反問我。
他這麼快的反問,讓我有些錯愕。
他是希望我們盡快離開呢,還是希望我們不要離開?從他剛才的口氣中,我一時也分辨不出來。
“沒有,人既然死在我跟前,我想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件事我得解決了再走。”
女屍被埋在茫茫積雪之中,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滑倒,她恐怕還會在雪裏埋上很久,會不會被人發現都難說。
我是不相信巧合的,那老天讓我發現屍體,必然是是原因的,唯有這件事情我不能放手不管。
“......”村長未在說話,隻是看我的眼神略有變化,這種變化轉瞬即逝,但卻逃不過我一直注意著他的眼睛。
當下在村口和村長告別,隨說道:“明天早上我再去找你,有些事情還得你幫忙。”
“隨叫隨到。”村長點頭答應。
他答應的看似爽快,實際上卻口氣牽強,我知道他不想讓我再追查下去。
而他不想讓我追查的原因,恐怕是現在如同一團亂麻的事件當中,我能抓住的最清晰的線索。
推門入內,王月和樂樂正接著爐火在烤速食年糕吃。
我剛往她們身邊走近一步,樂樂當即抬手攔著我:“你先去洗澡,身上這麼重的怨氣味道,也不怕熏到月兒。”
“有那麼嚴重嗎?”我抬起胳膊嗅了嗅。
這不抬還好,剛抬起手,就覺得自己似是問道了狐臭一樣,辣的雙眼流淚。
當時還未在意,原來那具女屍身上的仇怨氣味,竟然如此濃烈。真慶幸我提前擊斷了她的頸骨,不然受這等仇怨驅使,真難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