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去過一趟,我們剛剛回來。”我回答道。
李老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手中拐棍往中間一杵:“你的那些疑問,找到答案了嗎?”
“沒有,不僅我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反倒還生出了一些新的疑問,這才來找你解惑。”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不少了。”我將手機拿出,翻開裏麵拍攝的一些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我在山上那座小院裏內拍的,無非是一些結構方麵的照片。
李老看了一眼,當即認出是三十年前凶案發生的地點,隨即閉上眼睛:“你給我看這些幹什麼?”
“我是想問你,他們一家人,真的是被山鬼所殺嗎?”
“如果不是山鬼,還能有什麼能用那樣的方法殺人?”
我頓了頓道:“人,就可以做到。”
屋外大風一陣,樹葉嘩嘩作響,沒有下雨,卻好像大雨傾盆。
婉君驚愕:“你說什麼?”
應著她的話,我從口袋裏將自己在小院籬笆下撿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有個故事,想講給李老聽。”
我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開始講述:“大約是在三十年前,有一對從事考古學和民俗學研究的夫妻帶著自己的孩子來到東柳村。我在他們家的桌子上發現許多刻痕,我對照著仔細看過,那些刻痕是在軟木桌上用硬頭筆寫字留下的痕跡,大部分都是無法辨認的,但是隱約能看見兩行不同內容的文字,分別是關於東柳村民俗文化和附近喪葬習俗的。”
桌子上發現的文字,我已經拍在手機中。那種曆經三十年的刻痕,一般來說是無法準確辨認的,好在現在的科技發達了,照片可以進行色差調整,當我拍的照片調整黑白印色之後,那兩行刻痕就變得清晰可見了。
見李老沒有說話,我便接著道:“這對夫妻對東柳村很感興趣,感興趣到決定住在這裏。但我想,這是他們最錯誤的決定。因為有幾個東柳村的村民,盯上了他們。至於原因,也許是因為錢財,也許是因為嫉妒,也許是因為其他的小矛盾。總之這幾個村民商量著要殺掉他們一家人,並且真的付諸行動。”
“你說是人殺的?”久不說話的李老終於開口:“那我們當年看到的爪很是怎麼回事?你既然去過那裏,應該也看到牆上和地上留下的爪痕了吧?那樣的爪很,怎麼可能是人留下的?”
“啊,我的確看過了。”
被半空的木屋內,牆壁雖然變得異常腐朽,但是曆經三十年卻依然沒有掩蓋住木牆中的巨大爪痕。
我將手裏握著的東西扔在地上,那是一根發黑腐朽到隻剩下一半的釘頭。
“這是什麼東西?”李老問我。
“你不覺的奇怪嗎?”我說道:“如果真是山鬼殺人,那對夫妻既然在院子裏就已經被它殺死,它到底又為了什麼,要鑽進屋內在牆上刻意留下自己的爪痕?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一旁婉君說:“沒錯,就算是鬼,而且是有計劃性的取人性命,不應該會做出這種事情。反倒是人做的更好解釋,因為凶手希望其他人將這件事情完全和山鬼聯係起來。”
我衝婉君點點頭:“這是我在那裏的籬笆牆下找到的,這上麵暗紅的不僅僅是鐵鏽,還有被藏在鐵鏽下,三十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的,那對夫妻身上的血!”
我暗暗攥緊拳頭:“所謂的爪痕,在我發現了這枚釘頭之後,也顯得可笑之極。那不過是有人用一塊木板,將釘子按序分開,穿透木板之後,做成的工具。隻要用這種工具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留下可怕的抓痕,就像那對夫妻屍體上的,還有他們家牆上的!”
我狠狠的一拳頭砸在沙發扶手上:“什麼山鬼白標,那種白色稻草在老村附近倒出都是,不過是你將人殺了之後,又在那對夫妻院子裏,撒上白色稻草,編出一套山鬼殺人的謊言罷了!”
“你!......”李老站了起來,拐棍指向我。
“我什麼!你反駁看看!我問你,為什麼你在墳地裏看見白色稻草,會嚇暈!”我怒氣充溢,眼前麵目看似慈祥的老人,不過是一個衣冠禽獸,而且還逃脫製裁三十年之久,就算我現在能確認他是凶手,卻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他所做的。
如果不是婉君也在,也許我會衝動之下,將他殺掉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