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等著清醒(2 / 2)

這顆槐樹樹幹是在是太大,每次見它都會打內心裏覺得震撼。

再往前走,進入槐樹的枝葉陰影下,這一片便全是墳地範圍。

“這裏怎麼一點也不平坦?好像還認為的建起土丘把墳地給圍住了。”婉君踩在土坡上問我。

“這就是你不懂了,你腳下那才不是普通的土丘呢,是墳包。”

“墳包!?”婉君趕緊從上麵跳下來:“看起來不像啊。”

怎麼可能像,我對婉君解釋道:“村裏埋人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墳坑要一個挨著一個挖,墳包自然會比較相近。日久年審,有些墳再沒人祭奠,就由新挖墳的人把土填在沒人料理的墳前,這才有了你剛才才的土坡,剛才你站的位置,腳下是實實在在的墳墓。”

婉君不甚理解:“這樣反倒不如火化,把骨灰盒存在殯儀館裏,好歹比這裏熱鬧。”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有人能接受火化,有人隻願意土葬。我雖然能看到鬼魂,卻沒有滲入了解過鬼魂的想法。

人屍若是被火化,是否鬼魂就沒了?我心裏藏這問題已經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能問的人或者鬼。

若我死了,隻希望自己能夠長眠,既不願意成鬼,也不願意屍變。

看婉君已經先進入墳地,我正要跟上,卻聽......

“快來!”

婉君一聲驚叫,我也不顧上雜草擋路,直接衝了進去。

這一步埋進去,登時驚愕,就見眼前幾十個肉眼可見的墳包,都紮著一根煞白的稻草在上。

我很確信,昨天我們來時,絕沒有這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婉君看的目瞪口呆:“難道是鬼魂做下的?”

我上前拔起一根稻草,紮入土中的位置還略有些濕潤,這草隻有可能是早晨起霜時紮上來的。

普通的鬼魂根本無法從物理層麵碰觸東西,就像昨天的女鬼,隻能匍在男屍身上哭泣,無法真正的接觸他。

而且鬼魂要在墳上紮稻草做什麼?

這種插稻草的做法,叫做插草標。

以前災荒時有人賣兒賣女,就給自己的孩子頭發裏插一根稻草。給墳地插稻草我是聽都沒聽說,難不成是要賣墳?

再者說,怎麼會有如此煞白顏色的稻草?

我掰斷手裏的這一節稻草杆,這種煞白自內而外,侵染稻草的皮肉,絕對是人精心栽培出的結果。

“喂!大爺,你怎麼了?!快來人啊!”

忽聽墳地外的大東大聲叫喊,我和婉君趕忙跑出去。

墳外一老者倒在地上,雙腿抽出。大東在一旁不知所措,直衝我招手。

我忙到跟前,這老人我見過,昨天就是他領頭,強行要把男屍燒掉。

山路這麼不好走,他一個老頭子怎麼還跑到墳地這了?

眼看他抽暈過去,我對大東說:“你把他的腦袋轉到側麵,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

大東看老頭嘴裏牙齒一直緊咬,想要把自己的手塞進老頭嘴裏,婉君忙將他推開:“他是被嚇得犯了癲癇,你懂就別管了,站邊上去。”

婉君在警校時應該學過急救處理。

這種臨時突發的癲癇症狀看起來嚇人,實際遠沒有看到的那麼可怕。

老人常說,碰見癲癇的病人,要給嘴裏塞木塊或者筷子,以防病人咬斷自己的舌頭。實際上癲癇病人牙關緊鎖,根本做不出口咬的動作,反倒是此時敲開牙關,更容易讓他受傷。

我和婉君分頭腳幫老人躺好,掐表三分鍾。

約到兩分半的時候,老頭癲癇症狀才慢慢停止。

身旁的大東走來走去,比我們兩個還顯得驚慌:“他現在怎麼樣?”

“意識正在逐漸恢複,還送不了命。”我說的輕巧,自己其實也暗自鬆了口氣。

婉君拿手絹給老人擦掉臉上和脖子上的冷汗:“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跑這來,難不成是上墳?”

卻當此時,老人猛然坐起,一把抓住婉君的手腕。

見他雙目圓睜,剛剛擦過汗的臉上又是虛汗不斷:“鬼!是山鬼!山鬼回來了!”

一語言罷,人渾身再一抽動,仰頭倒回地上。

“這次是嚇暈了。”我試探老人的鼻息,呼吸心跳雖然急促,人卻沒有死。

婉君把手抽回來,手腕上被大力攥出了四道青紫:“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把他抬著,找個最近的人家,等他自己清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