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的到濃重的血腥味,卻見不到一丁點的血跡。
如此詭異情狀,在詭異萬分的室內,讓我和阿雪不得不警覺起來。
降頭術的可怕,便是施招起來,前無前兆,後無動作。既難以讓人察覺下降頭的時間,更難讓人摸索到下降頭的人。
約是過了三兩分鍾,結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我們.....先看看屍體的情況吧。”阿雪建議道。
也隻好如此了,反正我們此次前來是兩個目的。一者是將大手壯漢抓住,二者則是弄清他的真實身份。
兩個目的,相互之間並不衝突,又缺一不可。
抓住壯漢是為了弄清他的身份,弄清他的身份就得將他抓住。
為了之後動手更有把握,那就必須得先對壯漢所做的事情了解一二。
我上前想將屍體放下,這才發現屍體竟是四肢被鋼釘牢牢的釘補在牆上,手頭沒有工具,竟那屍體一丁點辦法也沒有。
從性別上看,屍體披頭散發,是個中年女人。我不由想到昨日來數落壯漢的那位考生父母,指不定此人就是那位考生的母親也說不定。
壯漢也實在太過凶殘和衝動了。
明知道對方家中尚有一位考生,就敢憑借一時之氣將對方殺死,他就不怕被人家家人找上門來?
他要是這樣粗頭粗腦的行事,能前前後後殺了五六個人,還沒被人家家人尋上門來,真是個奇跡。
“你看這裏。”一旁正在查看屍體的阿雪道:“除了釘孔,她渾身上下都看不到有明顯外傷,唯獨這裏能看到內部骨折的跡象。”
屍體的腿骨不自然的向外反折,多半壯漢是先將她的腿打斷,再將人直接拖進了房間殺掉的。
若說殺人手法殘忍,這在我所見過的屍體中,連前十名都排不上。但是若說膽大,那真是數一數二了。
心中正想著。
耳聽,“咣當”一聲。
“什麼聲音?”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阿雪聽到了來源,指著旁邊對麵木桶道:“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我先前所見的木桶,一個不少的就擺在角落處,比我昨日見時,位置要少少偏移了一些。
這麼想,聲音的確像是木桶裏傳來的。
可如真是這樣,那就奇哉怪哉了。
幾口木桶,我都看過,裏麵除了碎屍,就是汙血,怎麼會有響動呢?
尋思著,微見木桶蓋子晃動,耳聽“咣當”,又是一聲。
死人複活並不新鮮,當初鷹鉤鼻就能以西洋煉金術輔佐傀儡之術,遭就刀槍不入的藍皮屍體。
可是已經碎成了塊,碎成渣的屍體,還能複活嗎?就算他真是複活了,都已經碎成那樣,也能興風作浪?
我心裏不信這個邪,手持道符上前。其實我心裏真不認為桶中的屍體能夠複活,多半是裏麵鑽進了耗子什麼的,畢竟耗子愛吃腐肉。
“小心一點。”阿雪出聲提醒。
這聲提醒多餘,我又道符在手。若真是裏麵有興妖孽,我就直接將道符塞進桶內,將裏麵的東西炸個稀巴爛。
心裏想定,我將桶蓋慢慢挪開......
血腥味撲鼻而來,弄得我鼻腔裏盡是銅鐵鏽味。
再看桶內,和我昨日見時想必,屍塊略略腐爛,有些發黑,其他倒也沒什麼區別。
要說奇怪的,則是我記得每個木桶裏都是一個腦袋,怎麼偏偏這個桶中是兩個腦袋?
“有什麼異常嗎?”距我有段距離的阿雪,看不見桶中內容,出聲問道。
縱使阿雪見過死屍無數,但這樣的屍體我也不願意讓她看到。其實女子本就不該修道,更不要說還繼承了除魔斬妖的地脈道術。
若是有可能,我真的很希望阿雪能拋下自己身上的責任,就那麼做一個普普通通,單純的隻做自己年紀該做事情的女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總講自己擱置在危險當中。
我搖搖頭道:“沒什麼奇怪的,和我之前說的一樣就是具......”
話未說完,我眼角餘光所見,那桶中多出的一個腦袋,好像是空氣加濕器的滾球似的,在血水碎肉中轉過腦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怎麼不說話了?”阿雪見我愣住,忙問。
四目對視,我哪敢說話,這人腦袋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瞳孔都沒有放大,就像是活著一樣。
死人複活成為僵屍,我尚可以理解。一個人頭複活過來,根本就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