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女警所說,她已經看到阿雪會死,甚至知道阿雪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死亡。可我從女警口中並未聽到她說阿雪死亡的過程,或者是方式。
原因並非她沒有看到,而是她覺得告訴我也無濟於事。
當結果沒有出現之前,我的一切行動都是在順著結果做導向。那剛才女警如果沒有攔住我們,而是我和阿雪跑到正門打開推拉門,大概在那時阿雪已經被朱厭所殺了吧?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用能咬出血來的力道讓自己頭腦保持清醒。
下一步要怎麼做?下一步要如何做?
我越是思考這個問題,我發現自己越是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這就像是一個根本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無論選擇哪一個選項,最終都會走想壞結局。
女警無力的眼睛依舊看著我,好像在用眼神提醒我,一切努力都沒有意義,因為命運是絕對無法更改的。
“我不信。”我喃喃道。
“你在說什麼?”一旁的阿雪聽不明白。
“命運是木偶頭上的線,如果我就是木偶,那就讓我自己斬斷它。”我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剛剛憋悶在胸口的一團氣,終於吞咽了下去。
如果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選擇,都會將阿雪引導向死亡。那麼在這裏躊躇以一樣是選擇中的一環。
朱厭可能還未發現自己用以四樣幼卵的人已經被它自己給斬殺了。當它發現時,恐怕會瘋了一樣的尋找我們,那時不論我們躲在哪裏,都會被它找見。
我問女警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換氣窗,我想你們應該也是從那裏進來的吧?”女警指著那一側道。
朱厭十分擅長聲東擊西,但是不論它多麼厲害,終究隻是一個個體,分身乏術。
我對阿雪道:“我做誘餌,你和她兩個人先從換氣窗離開別墅。”
看我眼神堅毅,阿雪並未多和我說什麼,隻是乖巧的點點頭說:“小心一點。”
我們的計劃一開始便已經決定好了,在這棟老宅內,縱使我和阿雪能夠合力,也肯定不是朱厭的對手。
想要戰勝朱厭,唯有將朱厭引到屋外這一種辦法。
“那個,我還有事想要問你。”見女警要跟著阿雪離開,我忙對她耳語問道:“所以你也遇見了我會死嗎?”
女警未出聲,隻是點點頭。
“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換她的命呢?”我問道。
女警依舊沒有直白回答,而是搖搖頭。
“我知道了。”衝她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別總把別人的命運,強加在你自己的身上,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說完,我直徑走到走廊之上。眼見阿雪帶著女警去往有通氣窗的房間,這才抱起一旁的花瓶,衝著地板砸了下去。
以朱厭的聰明,如果用大喊大叫的方式吸引它,它必定會心生懷疑。
花瓶碎裂的聲音足夠大,我屏住呼吸,靜靜的聽著周圍聲音。
在剛才那人被殺之時,我發現朱厭竟然還有另一個特性,就是懂得故意製造自己行走的聲音。
以朱厭的爬行能力,它其實可以悄無聲息的偷偷接近我們。它製造出的腳步聲,完全是為了迷惑目標,讓它的目標產生腳步聲等於朱厭移動的錯覺。
那個男人死前,顯然沒有料想到本應該追在他身後的朱厭,卻提前出現在了正門之外。
不僅他被騙了,我們也同樣被門外追趕的腳步聲騙了。
聽不見朱厭行動的聲音,我悄悄撿起地上的一片花瓶碎片,衝著地板又摔了下去。
碎片再碎隻時,就見地板下愕然穿出朱厭的臂刃,正是在剛才花瓶碎片落地的地方。
發覺沒有傷到目標,朱厭將臂刃收了回來。此刻的它就像是一隻正在蛛網上,等待獵物上鉤的蜘蛛,隻要有任何的響動,它便會衝著響動聲音傳來的地方發動攻擊。
這屋子中的地板磚,有一半以上都裂縫了。雖說我是做誘餌的,但就這樣直接從走廊上跑過去,怕是會被朱厭提前一步,找準位置給穿死。
想到這裏,我輕手將自己的鞋脫下,衝著走廊最遠處的方向,直接將鞋扔了出去。
眼見鞋子落地的瞬間,朱厭快速向那邊方向移動,我趕忙反方向往二樓跑去。
最終的目標是要將朱厭引導老樓外麵。若是讓它就這樣一直待在地下室的位置,尋找擊殺我的機會,那我對它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