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警官想用手捂住小慧滲血的傷口位置,血卻從她兩人的身上越流越多,根本抑製不住。
隨著小慧胸口的一起一伏,逐漸隨著氣竭慢慢平靜,她的眼神也失去了本來的光彩。
曾警官手緊緊的按住:“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她又要在我麵前死一次!”
心中終於承認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記憶中的人。
這一瞬間,原本被內心屏蔽壓抑的情感終於徹底的隨著慘嚎一般的哭聲釋放了出來。
“為什麼!”說不出的嘶啞聲音,說不出的淒厲。
小慧臉上的傷疤隨著霧氣一起淡去,包括那些相貌稍有改變的村民,霧散之時,所有人都恢複了曾警官所認識的樣子。
籬笆外的村民見村長和我一起到地,知道這是機會,幹脆推到了整個籬笆闖了進來,其中幾人順手抄起了能做武器的扁擔鐵鍬,離我們越來越近。
曾警官的哭號未曾停止,哭號的聲音卻越來越顯得淒厲。
一村民手持鐵鍬站在曾警官身前,抬起鐵鍬對準腦袋便砸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熟悉的恐怖淒嚎之聲從人群中傳來,一腳踏下,邊將剛才舉起鐵鍬的村民硬生生的踩成了肉泥。
如似被召喚一般,有著和曾警官同樣名字的貉,在這時出現了人群當中。
隻殺一人的貉,卻像是發了瘋似的,如同惡魔降臨一般,對著驚恐的村民張口撕咬,血與肉塊便像是清除白霧的雨水一般,瞬間覆蓋了整個村院,遍地聽得見血水滴入積血之中的清脆聲音。
未有多久,最後一名村民被拋入空中,落下時成了肉塊中的肉塊。
血水還在飛散,人卻已經死的一個也不剩了。
就見貉被血水淋得渾身血紅,慢慢來到曾警官身前,低下了它的頭顱。
“這就是貉的真身嗎?”我爬起身,拖著自己中槍的肩膀自言自語道。
在阿友死前,我還認為貉真的就是一隻嗜殺成性的怪物。直到我看到曾警官那警官證上的名字,我猜知道它的真身。
我猜測曾警官可以呼喚貉的出現,隻是我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曾警官的哭嚎逐漸變的沙啞,抽泣慢慢的停止,他抬頭看著貉,貉也看著他。
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發生,貉就這樣轉身離開,不再是隱於霧中,它龐大的身軀依舊像是一輛離去的列車,沒有回頭過哪怕一秒。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村長腫著臉,忍著手臂扭曲的疼痛:“這些人都是他記憶中的一部分,他們死了,那個人就會忘卻一切,不,應該是會變成白癡吧。”
他將我推開:“現在還來得及!你快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他還有得救。”
我再次揮拳直接砸在了村長的麵頰之上,拿起了旁邊掉落的手槍,指向村長的腦袋。
“你搞錯了!我是他的理智,你要是殺了我,他真的會變成瘋子的!”村長忙將自己的絡腮胡子摘下來:“你看!你看我是張局長,張局長在他心裏就是一切準則的化身,我是他最後的理智,你明白嗎?隻有我才能克製他心中的瘋狂,克製貉的存在!”
“哼......”我忍不住哼笑了一聲:“差一點點就被你騙了。”
我將保險打開,對準了村長的腦門。
“不不不,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你們都沒辦法離開這裏......”
槍聲隨響,我手掌的虎口被震得近乎紅腫。
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開槍,沒想到開槍的後坐力會這麼大,與電視劇和電影裏表現的根本不同。
見村長後腦被子彈貫穿,腦漿混著鮮血在不斷外流。我起身往曾警官身邊走去,拉出了彈夾,裏麵僅剩下最後的兩顆子彈。
“有心理準備了嗎?”我看曾警官已經變得奄奄一息,但是他的神智尚在,隻是不能言語而已。
長時間的流血,導致他變的極度虛弱,人已經處在生死邊緣了,自然也不會回答我。
“這時我們離開的唯一辦法,對不起,又讓你經曆了一次......”我喃喃道。
看得見曾警官眼角留下的淚水,我伸手為他擦去。
“回去之後,如果你還記得這些事情。想打我罵我,我都隨你。”我說著對著曾警官腦袋扣動扳機。
眼見血花飛濺,我稍稍又看了一眼這個村落,拿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碰!
最後一刻子彈,穿過我的頭顱,飛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