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眼神飄忽,話鋒卻忽然一轉:“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你們說那些被貉殺死的人,是不是就是被選中離開村子的人?”
眼見他如同失心瘋一般的開始自言自語,轉而又問向我:“你們是外來人?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你們能夠進來,卻無法出去?”
也許是沉悶中積壓的壓力讓阿友逐漸失去了理智,他說話越來越變得無法理喻,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他所問的問題,我和曾警官也在找尋答案,然而我們兩人現在卻連一絲線索都沒有。
突然,他手抄起了小慧放在一旁的柴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與其這樣等死,不如幹脆一點好了。嚐,嚐試一下,也許這樣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呢?”
“阿友哥!你瘋了!”小慧見狀,忙想上前奪過柴刀。
阿友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刀鋒卻從小慧的肩頭滑過,聽她痛叫一聲摔倒在地。
“混蛋!”曾警官怒意升起,見阿友要揮刀劈砍小慧,忙上前準備以擒拿製服阿友。
警察的基本功之一,便是擒拿。擒拿術講究的是近身限製,目的是使凶徒失去抵抗能力。隻要讓曾警官靠近,以阿友的力氣,瞬間便會被曾警官製服。
然而意外之事,總在意外之時發生。
曾警官正欲靠近阿友,卻隻感覺房頂一震晃動,下一秒就見黑影穿破房梁屋頂,一口將已經癱在小慧身上的阿友叼住拉出了屋子。
房梁斷掉,屋頂搖搖欲墜,隨時有可能整個落下來。
我推了曾警官一把:“快把小慧背出來!”
說罷,我趕忙出門去看阿友的情狀。
然而就在我開門瞬間,隻見晨光穿透白霧,白霧夾雜血絲,阿友的人頭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從我眼前滑落在地,翻滾了幾圈。
那名為貉的龐然大物,此時已向村外遠行,隻留下了一地碎屍。
“怎麼擋在門口不跑啊?”曾警官背著小慧在我身後問道。
小慧正一眼看見阿友的頭顱,熟悉之人,連一分鍾不到便成了現在這樣,縱使她心再堅強,也忍耐不住,半昏了過去。
我趕忙給曾警官讓開出路:“帶著她往村外跑,天馬上就完全亮了,進山比待在村子裏安全!”
我正欲跟著曾警官一起離開,眼睛卻在阿友的頭顱上多瞟了一眼。
這一眼瞟過,啥事熟悉感再次湧上心頭。我蹲到他的頭顱跟前,不管血漬如何噴濺,就直接將人頭拿了起來。
人隻是剛被分屍,眼皮尚能跳動,嘴巴亦在半開半張。
這一刹那,那熟悉之感終於得到了答案,死掉的阿友竟真是我認識的人,而且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他。
“別看了!”曾警官的聲音將我心思拉了回來。
“你怎麼沒走啊!”我見曾警官背著小慧折返回來,忙問道。
問語剛出,我便已經明白了曾警官沒能離開的原因。
不知什麼時候,村民已經將我們幾人圍的水泄不通,裏一層外一層的。
人群讓開一條道,村長老態龍鍾的走了進來:“大家夥看,就是因為這兩個家夥沒有死在山上,阿友才丟了性命的!”
我耳朵雖然聽見了村長再說什麼,心思卻不在他的話上,反倒是在觀察他的表情和隱藏在絡腮胡子下的五官。
“我認識你。”我脫口而出:“還有你們幾個。”
我眯著眼睛,指著村民中的一些人,雖然他們的容貌都有稍稍的變化或者遮掩,但這些人我的確都見過。
“喂,你腦子也秀逗了?”曾警官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在發什麼瘋?”
“不不不,我沒有發瘋。”我趕緊擺擺手:“不僅是他們,還有這個叫小慧的女人,我和你都認識。”
“哈?”曾警官滿臉的問好,不知我在說什麼。
我一直想不通,想不透的事情,沒想到竟然因為阿友的死,找到了突破點,所有的謎團都關聯在了一起。
我忙將口袋中的警官證拿了出來,打開看向曾警官照片旁邊的名字一欄。
“喂,那不是我的警官證嗎?什麼時候跑你手裏去了?”
我重新將警官證合起來,凝目問曾警官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