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近前(2 / 2)

我思索了幾秒,隨即推論:“也就是說貉吃人,壓根隻是傳說了?它並不是在吃人,而是在殺人嘍?”

“嗯,按照那個女人的說法,每到村子裏出現大霧的時候,貉便會出現開始殺人。而且它殺人的數量似乎是固定的,每夜隻殺一個。”曾警官接著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一隻野獸,純粹是為了殺人而殺人,那為什麼它不大開殺戒?”

“的確可疑。這村子裏少說也有一二百號人,若是貉大開殺戒,讓所有村民忍無可忍,甭管是獅子老虎什麼的,根本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我緊接著曾警官的話道:“反倒是這樣,一次隻殺一個人。村民反倒認為被殺的那個不一定是他,懷著這種僥幸心理,便能容忍貉胡作非為了。”

“若不是我親眼看見過它,我真的會以為貉隻是一個懂得操縱這些村民的連環殺手。”曾警官說著苦笑了一聲:“可笑這些村民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就這麼任由貉胡作非為。”

其實曾警官所說的並不完全。我心中隱隱還有另一個疑問,讓我無法真正釋懷。

按照小慧的說法,村長跟所有村民說過,隻要不離開家,那麼貉就無法殺人。可是村長和小慧又說,每到霧夜貉總會殺死一個人,這就前後矛盾了。

這些人明知道會被貉所殺,還執意要出門嗎?又或者他們又不得不在霧夜,冒著被貉殺死的風險出門。再或者他們根本不想出門,卻被強迫著出門。

若是第三種理由,恐怕在所有村民都被蒙在鼓裏的情況下,某個人正在做著類似於獻祭河神一樣的事情。

民國以前,黃河每隔個兩三年就會泛濫成災。當時黃河泛濫被理解為河神暴怒,所以每隔個一兩年,就會讓村子裏的一位姑娘坐上蒲團,送入黃河之中,直到被淹死,假名為河神娶妻為名,獻祭活人女子,近而保護黃河沿岸村落。

其實這種獻祭根本是不學無術的爛把戲。若是獻祭之後,當年和隔年黃河沒有泛濫,神棍便會說是自己獻祭了姑娘,黃河才不會泛濫。若是當年或者隔年泛濫了,神棍便會推脫說獻祭的姑娘讓河神不滿意,等到汛期結束之後,再獻祭一位姑娘。如此淺顯的道理,那些神棍卻能騙黃河沿岸周遭百姓幾百上千年,不知多少無辜怨魂慘死黃河之中。

我想到此處,不寒而栗。若是這村子也在發生類似的事情,難說這些長的人模人樣的家夥,胸膛之中,到底包著怎樣一顆心。

時隨霧過,窗外天色漸暗。就差那麼一點,我體內的上古圖騰之力就能回複到掙脫繩索的程度,然而時已不等人了。

門猛然被推開,幾名壯漢蒙著自己的臉隻露出眼睛,將我和曾警官抬了出來。

他們蒙著麵並非是怕被我們認出來,而是不敢讓貉看到他們的長相,因為按照村長所說,凡是被貉看見長相的人,都會被貉所殺。

也沒人塞我和曾警官的嘴,我們兩人也沒有大喊救命的必要。荒山野嶺,孤村獨落,就算我們兩人喊破了喉嚨,也招不來救我們的人,反倒不如省點力氣,一會想辦法逃跑。

順著村中小路,幾個壯漢抬著我們來到一處牆壁已經傾倒,算不上建築的建築當中。

“就擱在這吧,我們趕緊走。”其中一人說道:“貉馬上就該出來了。”

其他幾位壯漢一聽貉要出來,連連同意,將我和曾警官扔在建築廢墟當中,一路小跑離開了。

這處廢墟與村中的土屋瓦房完全不同,雖已經長了青苔,卻能看出是實打實的鋼筋水泥所建,周圍裸露的一些碎塊還算是鋒利。

“還動的了嗎?”我問曾警官道。

他此時和我想得一樣,就算是一天沒有吃東西,動不了也得跟著動了:“別廢話,趕緊把繩子磨斷。”

捆著我們的繩索異常結實,少說也得磨蹭十來分鍾才能解開,我們兩人用屁股挪動身子,趕緊往一處碎石的位置挪動過去,顧不上擦不擦傷身體,拚命的上下磨蹭。

忽聽濃霧之中,淒厲聲音再起,那貉果然如村民所說,又出山了。

“聽聲音離我們很近啊。”曾警官走了下神。

“別停啊!真要死在這種地方,連個收屍的都沒有!”我吐槽一句,繼續開始磨蹭繩子。

不知什麼山,不知什麼村,不知什麼廢墟,不知什麼怪物,不知什麼人。

不知一切的恐慌,與任何駭人的場麵帶來的恐懼都不一樣。

它不似閃電,就像是一條遊動的蛇,逐漸的爬上我們的身軀,慢慢衝著我們的脖頸靠近......

“嘩啦啦”周遭草叢裏傳來一陣騷動,貉恐怕已經到我們身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