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一陣打鬥撞鬆了後門鎖,幾聲晃動,後門被打開了。
我捎帶看了一眼身後,如我所想的是王月正在上車。
“噓。”我示意王月不要說話,自己則在等待著眼前阿泰的變化。
我的能力還不足以駕馭九女獻壽圖,所以每一次九女獻壽圖出現都是在我命危之時,而它要做什麼或是如何做根本不受我的掌控。
我不知道九女獻壽圖為什麼要將阿泰和他的肉身強行分開,試探了一下阿泰的鼻息,肉身已死,毫無生氣,他的魂魄因為是被強行分離肉體的,正逐漸變的虛弱。
“是你動手的嗎?”王月抓住我的手懷小聲問道。
我點點頭,看我哥沒有跟上來便問:“我哥呢?”
“幫他叫了車,送去別墅了。”王月看我身上傷口隻是些皮外傷,鬆了口氣。
“月兒,你現到外麵看著吧,我擔心還有會人追來。”我對王月說道。
阿泰是被某人派來殺我的,現在阿泰殞命。如果他背後的人就在附近觀察,很有可能趁機偷襲。
王月點頭,轉身從後門往下走去。卻見後門白光一閃,王月又出現在了我身邊。
這種情況我也遇見過,似乎是隻要踏上了公交再想離開便不可能了,每一次下車都會重新回到車上剛才所站的位置,可為什麼我哥去可以自由離開呢?
正在我和王月同樣疑惑之際,公交車上的所有安全帶乍然從我們兩人身邊穿過,包裹住阿泰的魂魄與他的屍體,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蠶繭一樣。
兩三分鍾過後,安全帶慢慢鬆開,縮回原位,留在我們眼前的卻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阿泰。
這身衣服,白襯衫配西褲,頭戴一頂白帽,完全是公交車司機的打扮。
“啊。”阿泰捂著額頭醒了過來,他脖子上的傷口並沒有約合,麵色已變的死白:“我是......”
他似乎意識到什麼看了自己一身打扮之後,自顧自的點點頭道:“我現在是這輛車的新司機了。”
話音落,公交車發出一聲轟鳴喇叭,如同是在表示認可一樣。
阿泰並沒有理會我們,而是坐到了司機的座位上:“有點破舊了。”
我和王月隻覺得公交車內的照明燈突然變得異常刺眼,光線弱下去後,整個公交已經變得煥然一新,就連內飾也變得有些不同了。
“兩位乘客,你們到站了。”阿泰說著打開後車門。
“阿泰,我......我,對不起......”我油然途生愧疚。
“到站就下車吧,我還有其他乘客要接呢。”阿泰說著看了一眼時鍾:“不好不好,晚點了......”
阿泰就像是不認識我和王月一樣,說話間全是陌生的感覺。
“我們先離開吧。”王月對我耳語道。
我知道在這車上和阿泰再說什麼道歉的話,也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便他成了鬼公交的新司機,殺了他的事實也不會改變,他已經成了鬼靈。
我想起自己手裏還握著破窗錘,想著要把它放回原位。
“不用了,血糊啦的,這位乘客還是直接帶走吧。還能留個紀念也說不定。”阿泰從後視鏡裏看著我道。
“給你留作紀念吧,帶著它回去,我也沒什麼用。”說著我把破窗錘物歸原位。
“走好不送。”
“嗬......”我苦笑著搖搖頭和王月準備下車。
隻聽駕駛座上的阿泰悠悠一句:“我脖子上這一道,謝謝哦。”
“不客氣。”我擺擺手,走下公交。
鬼公交鬼氣縈繞,車上的電子顯示牌閃爍不停,車輪滾滾,沿著這一道根本看不見盡頭的路途繼續前行了。
這也許不是最好的結局,阿泰頂替了鬼公交司機的位置,我和王月才能離開。他應該無法離開這趟公交,成為深夜中拉載死者亡者的渡者。
我想這是一個阿泰能夠接受的結局,比起繼續受人操控擺弄,阿泰現在最起碼可以做他自己。
“就這樣了嗎?”王月抱著我的手臂問道。
“如果樂樂在就好了,有她在的話,也許我們能送阿泰的魂魄去幽冥,重新輪回一世。”我轉而強讓自己笑了一聲:“不過這樣也很好,我答應阿泰的事情也做到了,他也可以為自己做的事情,聊做彌補。”
見星光暗淡,月已高升。我用自己的外衣裹住王月:“我們回去吧。家裏小秀和我哥還在等著呢。”
不遠處聽著一輛出租,應該是王月見我上了鬼公交後,臨時攔下追趕我們的。出租車司機此時正在駕駛座上打著哈欠,看著像是煙癮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