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半的凶殺案,曾警官的這種辦法絕對管用,什麼鄰裏糾紛,什麼夫妻矛盾,在圍觀的人群裏各種八卦想聽多少有多少。
然而當我和曾警官混進人群後,卻知道任何八卦對這起案子都沒有用。
因為那具屍體的死法,真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我聽到的是人掛著,可沒聽說是倒掛著的。”曾警官皺起眉頭,對下屬警官彙報的情況頗為不滿。
那具屍體的雙腳被一跟麻繩掛在單元樓玄關上,整個人雙手立地也就不到十公分的距離,衣服敞開一半,肚子則被一刀開膛,大小腸子連帶上內髒器官都從裏麵流了出來。
說他是詭異的死法,自然不僅僅是因為慘人。
以開膛而死的屍體,而且還是倒掛的,全身血液大半應該從肚子裏流出來,少量則聚集在腦袋,致使五官充血。然而這具屍體外露的腸胃隻帶出了一點血跡,地麵甚至可以用相當幹淨來形容,至於他的五官則因為大量充血而扭曲變形,特別是他的眼珠子幾乎要漲出眼眶。
據我估計,此人應該是被倒掉了一段時間,大量血液聚集在了人體的上半身,之後凶手才用刀開膛,還用了一些吸血的工具,如棉布一類的遮擋死者傷口血液外溢,直到開膛結束,死者完全死去之後,他才拆掉吸血的器具,從容離開的。
此人應是在被打了麻藥,或者中了幻術一類的催眠術法之後,活生生的被開膛殺死,死的淒慘,也死的詭異。
我哥見到這樣的屍體,自然會聯想到我爸中的降頭,和我媽在賓館裏見到的死老鼠,心裏認為這是衝著我們家來的,所以才會給我打電話。
如此獵奇的場景,隻怕圍觀的人雖然覺得惡心,卻一個接一個的想要看個更加仔細,曾警官見狀隻能偷偷撥了總部電話,又調派了一些警官隨著法醫前來。
因為要準備工具,法醫比我們更晚出發,也更晚到達。大批警察到達現場後快速將圍觀的人群驅散。在我看來,這些人並不會離開,而是換個位置繼續看熱鬧而已。
法醫十分淡定的安排助手拍照留下檔,隨後安排人將屍體抬下放上了警車運往警局。
搜證工作一半會花上幾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搜索麵積也會引案件發生的地點而有所變化。
這具屍體是在單元樓玄關被發現的,搜索半徑也就在小區內部,包括檢查全部的攝像頭。我沒有興趣看警察們繼續工作,準備跟曾警官打個招呼之後,去找阿雪和我哥聊聊。
然而就在我要走的時候,一名警察從綠化帶裏翻了出來,手裏捧著一把染血的匕首,讓我體內道力隨之一動。
這種現象被稱之為共鳴,也就是說這柄匕首並不是普通的鐵器,而是注入了道力的物件。
我趕緊湊到曾警官身邊,仔細看了這柄匕首的兩麵,雖然刀麵鏽跡斑斑,但刻在其上的道德經續篇三言依舊清晰可見。
難不成這案子是道門的人做下的?那可就不是普通的案子了。
我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這柄匕首刀刃寬度讓我覺得似曾相識,仔細想想躺在停屍間的那具死屍身上的刀口,似乎是和這柄匕首十分吻合的。
如果真能確認,那我們家地下室發現的死者,和我哥小區裏這名死者,應該是同一人所殺。那麼這個人犯案針對我和我哥一家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我拿出手機順手對著刀麵拍了兩張照片,一旁的警察雖然覺得違反規矩一臉不樂意,但曾警官既然沒說什麼,他也沒有發言權,隻能看著我拍下證物。
“我去找我的朋友一下,馬上回來。”我跟曾警官說了一聲,這便跑到剛才的涼亭,阿雪還坐在這裏。
沒多說廢話,我直接將刀麵的照片給阿雪看,阿雪明顯是知道這刀出處的,開口道:“據我所知,用這類銅鐵兵器的,隻有道教三門中的人脈,天脈用意,地脈用符,人脈用器。而且看這匕首上鏽跡斑斑,應該是染滿了血煞之氣,恐怕被它刺死的人,魂魄都無法歸入幽冥。”
道門分有天地人三脈,阿雪是地脈之人,學有五行符咒。阿泰和江原都是天脈的一個分支,除了江原自創的邪法外,他們兩人主學的是道言玄術,也是自稱道門最為正統的一脈。至於人脈,我本以為這一脈的人早就在民國初年的大清洗中絕戶了,卻沒成想今天還能得見他們的“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