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最後,鬼將軍已經沒了戾氣,也許是這幾百年的封壓讓他看透了很多,最後隻道:“今夜我們兄弟得以出山,的確是你的功勞,但莫怪我不謝你。”
“不用,不用,舉手之勞。”我連忙擺手道。
鬼將軍不殺我們已經是大恩了,他們這些被封印了幾遍百年的戰死亡魂,出世時戾氣最重,恨意最濃,大開殺戒也並不奇怪。可這名將軍卻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怒火,還能管束住自己手下的鬼兵,絕非是一般將領。
“我雖不殺你,但必須要你見紅一次。”說話間,鬼將軍跳下馬頭,劍刃出鞘:“既以出鞘,不見血,寶劍難回。”
“那是你自己拔出來的好吧!為什麼要砍我?”我說著趕緊衝阿雪擺手,讓她將伸縮劍扔給我一用。
這名將軍的劍法十分奇怪,明明用的是劍,卻是刀砍之勢,我接過伸縮劍,連忙招架將軍的寶劍,光是一擊碰撞,我就已經覺得雙手發麻了。
古代將領就靠著冷兵器搏殺,他們對劍刀的理解遠不是我們這些現代人能夠比擬的,我接連當下兩劍手,被將軍肩頭一撞,伸縮劍脫手,他的寶劍頂在了我喉嚨上。
“大勇!”
“沒事的。”我趕忙衝阿雪擺擺手,不讓她靠前。
鬼將軍的劍雖然頂在我喉嚨上,可我卻能從他麵具露出的眼縫中看出,他並沒有殺意。
隨即他劍一轉,緊接著便收了入鞘,我隻感覺自己手指頭一疼,竟然是在這一瞬間被鬼將軍劃破了手指。
他這劍用的真是出神入化,控製力道如同女人用針一樣,隻取我手指的幾滴血,卻又不深入我指尖肉,要不了三五分鍾指頭上的傷口就能愈合。
“血我拿走了。”鬼將軍說完縱身一躍,人又回到馬上:“希望我們日後不會再見。”
話音落,馬轉身,鬼兵開道,馬車隨行。
叢林中的兵士鬼魂與鬼將軍踏著弄弄澤霧,消失在林子深處無影無蹤。
也就在這是,又聽小秀道:“爸爸快看!”
我聽她話中帶著喜悅,連忙轉身看去,那無數血珠正在逐漸融合,近而彙聚成了我最熟悉的人。
我趕緊上前將王月抱住:“月兒!月兒醒醒!”
王月漸漸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雪:“謝謝。”
她這聲謝是說給阿雪的,看來她雖化作血珠,但也知道阿雪為了幫她,費勁了心裏。
如果不是阿雪的及時趕到,我們早就敗在江原手裏了。
“跟我客氣什麼。”阿雪拍了王月一下:“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王月看向小秀:“我這就算是煉成了嗎?”
小秀忙點點頭:“幹媽說了,媽媽打破身形後,能重新聚合,就是功成。”
“是嗎?”王月皺著眉頭道:“但為什麼我有些想吸人氣?”
王月做過鬼,對人氣的概念十分熟悉,也知道想吸人氣的感覺。
阿雪聽言後,上前探了一下王月的鼻息,並沒有覺得異常,她道:“不破不立,你既然連肉身都破了,興許是引動了魂魄吸取人氣的欲望,不過我想這種感覺應該會很快消失吧。”
“希望如此。”王月自己站了起來。
她邁步在槐樹前繞了一圈,雖然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但隻需要多加練習,就能恢複如初。
這麼看來,根據樂樂的指點,王月是完全學會了滴血成行,接下來就是在王月完全恢複之後,她在自己用心練習滴血成行,達到融會貫通,我們今日的目的就算徹底達成了。
“好了好了,既然都已經沒事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阿泰打著哈欠道:“你們不瞌睡,我可瞌睡了。”
“也是。”阿雪點點頭,抱了小秀一下:“我幹女兒也累了,得回去休息了。”
“幹媽,我不累的。”小秀搖搖頭。
“麻煩大家為我折騰了一晚,我現在這裏謝過了。”王月對阿雪和阿泰道謝道。
“還謝我呢?我可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阿泰笑著搖搖頭,前頭帶路先走了。
阿雪忽然拽了我衣角一下,可我看她表情,她卻裝作無事,我心想她應該是有話要對我悄悄說,這便讓小秀先和王月跟上阿泰。
兩人稍走遠了一點,我這忙問阿雪:“怎麼了?”
“小聲點,我可不想讓小秀聽到。”阿雪輕聲道。
“小秀?為什麼?”我不解道。
就見阿雪把我腦袋一扭,隨道:“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