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成隊向墳地裏出發,也算浩浩蕩蕩。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次出發前往墳洞,肯定不會多麼輕鬆。
雖然瘋子少了鬼胎和小女孩護在左右,但瘋子依然掌握著大量替身,如果他先一步將替身傀儡埋伏在墳洞中,也許我們今夜會有一場惡戰也說不定。
我曾仔細分析過瘋子的替身術,這種一活人作為替身傀儡的術法,不僅能夠控製傀儡的思想,還能改變傀儡的麵貌體型,乃至性別。
我聯合阿雪第三次擊殺的替身傀儡,應該是個女性,這還是樂樂在用藥水融化屍體前才發現的。我和替身對峙時,根本覺得他隻是個頭發遮麵的大叔而已。
這種違背天道人倫的術法絕對是邪術,可要光說是邪術未免過於籠統。細分下來,能製造出這樣獨特傀儡的邪術,恐怕自由閩浙一代的巫術能夠做到。
道術與邪術如同雙生雙子,巫術則是邪術繁衍至特定地區出現的一種特殊術法。
但凡是邪術,無一不違背天道人倫。可要說到慘人,沒有那種術法能出巫術其右。
我相信瘋子不僅僅隻會替身傀儡術這一種巫術,包括他自己隻留存一個腦袋還能活下來,恐怕也是巫術的成果。
在路上我再三提醒王月她們小心謹慎,麵對無數不能以常理防禦,不然一定會吃大虧。
行至墳洞,本以為深夜寂靜,卻沒想到墳地裏鼾聲不斷,就好像沉睡著什麼遠古巨獸一樣,可放眼望去除了墳包就是墓碑,哪有什麼活物。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以樂樂的見識,也聽不出來聲音來自何種物體。
我拍了樂樂肩膀一下:“船到橋頭自然直,別胡思亂想了,我們為瘋子來的,先下洞吧。”阿雪擅長施展道術法門,肉搏的能力比我和王月都要差一些。我叫她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守住洞口,如果我們能成功將瘋子逼出洞去,阿雪便能以道法將他本體擒住,所以阿雪留在墳洞上。
樂樂和王月接連下了墳洞,我緊隨王月身後從洞口滑入。
墳洞中依然一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隨身掏出手電,往洞中先掃照了一邊。
瘋子的本體我想多半還藏在洞內,這墳洞裏有封印加持,是對付江原最好的藏身所,而且這個墳洞還是江原挖的,住在裏麵對江原也是莫大的嘲諷。
我先前下洞時,洞內外也就幾平見寬,我手裏能照二百米的強光手電應該可以將洞盡數照亮。然而燈光投過去,我才發現自己錯了。
這個墳洞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被挖出了相連的數個內室,整個洞也被擴大了十來倍,與其說是洞穴,現在不如說是殿堂。
我邁步往前一走,隨即腳下傳來什麼破碎的聲音。
我擔心是機關:“你們蹲下小心一點。”示意王月和樂樂多加小心,我才敢滿滿將腳抬起來,就見鞋下粘著的就是帶著半拉頭皮的碎片頭骨。
這頭骨顯然是我自己踩碎的,可頭皮血絲扔在,應該是人剛死不久,新切割下來的。
我忍者惡心將頭皮從鞋底拽了下來扔到一旁:“瘋子果然也在施巫術,不知道有什麼計劃。”巫術與尋常邪術最大的不同,便是巫術必須有一個載體才能施展。這個載體可以是蟲子,又或者是植物,最差哪怕是一根受害者的發絲。
隻要有載體,巫術就能隨即施展,效果因載體各有變化不同。
閩南地區的巫術衫以蟲為載體,被稱之為閩南巫蠱。而江浙一帶巫術則擅長以受害者隨身事物或者頭發為載體,被稱之為咒巫。
現在大多數宮廷劇裏出現的巫術,就都是咒巫。
看剛才的頭蓋,我猜想瘋子多半是在使用咒巫,可緊緊隻看到這些還不足以斷定他要用咒巫做什麼。
我用手電照亮正對麵的另一個洞口,坐了手勢示意樂樂先一步打頭陣。
按理說臥室三人中唯一的男性,本應該打頭陣走在最前麵的,可樂樂不死不滅的本事讓她成了我們中最適合衝鋒陷陣的角色,我自然也不跟她客氣。
三人躡手躡腳靠近洞口,就聞見洞內腐爛味道刺鼻,我趕緊幫著王月和樂樂用絲巾將口鼻先捂起來,擔心這些腐臭中還有屍毒氣味,這些紗巾刨過解毒的藥水,最是屍毒克星。
探頭進去洞內,就見兩排牆上各掛一根粗繩,繩上垂下無數發絲,發絲連接頭皮頭蓋,一時之間我竟然數不出有多少數量。
可我估算這數目,就算是把我們村裏剩下的人全數殺光了也對不上數,而且村裏人除了敲鍾那夜死了一個大叔外,就再沒有人去世或者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