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大叔道:“咋走?我這輩子弄的那點東西都在村裏了,我家裏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啥地方去了,半年都沒給我來過一個電話,走是走不了了,走不了的。”
大叔搖搖頭,孤單影隻,黯然而回。
“大叔會想到自殺,恐怕是希望他孩子能回來了。”我見大叔走遠,對王月她們道:“他恐怕是被這鍾影響,偏激的認為隻要他死訊傳出去,他兒子肯定會回來見他一麵,即便隻是一具屍體。”
“這鍾好可怕。”樂樂稍稍有了些力氣,抓著我的手站起來:“若是讓它這樣影響下去,村裏剩下的那些人都會走上極端,釋放出心中的惡,做出什麼誰能知道?”
如果能除掉所有人心中的那點惡念,這鍾自然也就沒了效果。可這反倒是最不可能的辦法。
人就是這樣,七情六欲在身,心中一丁點惡念都沒有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說這鍾到底和老頭子又沒有關係?”樂樂問我道。
“你說的是江原還是老瘋子?”我反問了一句。
“說的是他們兩個人,你看這鍾僅僅是這麼一響,已經造成了這麼可怕的局麵。如果是江原或是老瘋子安排的,後續恐怕還有手段......”
我心中感覺無奈,更加無力。
樂樂的疑問,也正是我此刻的疑問。
這口鍾和來春嫂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她認下的那個小女孩,存在著怎樣的聯係?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根本無從下手。
根據鍾來推斷,那孩子也是心有惡念的我和樂樂能夠看到,我不知道她是否真是那個男孩的妹妹,不過她肯定不像她哥哥那樣單純。
我心中更加肯定她控製了來春嫂,至於為什麼,多半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有關係吧。
這其中雜七雜八的聯係,就像一盤攪在一起的磁帶絲一樣,我明明知道這條磁帶線可以收入磁帶中,可偏偏攪動中間的輪軸時,磁帶線更加混亂。
“大勇,那鍾聲再響,你還會受影響嗎?”王月關心的問我道。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這次我看見大叔留下的血產生了嗜血的欲望,下一次會不會有其他的惡念產生,我也不敢肯定。”還有一件事情,我沒敢說出來。
阿泰在我麵前吸掉小男孩時,我曾經感覺自己有強烈的認同感,認同了阿泰當時的說法,我也確實對那孩子血產生了欲望。
也許那鍾聲並沒有控製我,隻是放大了我對鮮血的渴望。
我是什麼時候對血有了這種感覺呢?我腦中已經想不出來任何線索了,可我絕對不能變成阿泰的樣子。如果我也和阿泰一樣嗜血,恐怕能夠依賴的也隻能是江原。那時,我將失去最後反抗的機會。
“那我們幾個合力,把這口鍾摧毀吧。”王月道,她這樣果斷肯定是不願意再看到我嗜血的樣子。
樂樂苦笑一聲:“你們連鍾都看不見,怎麼下手?就算能看見,我也勸你們別這麼做。”樂樂拍拍自己身上的土道:“我的鞭子呢?”
我趕忙將手裏拿著的鞭子還給樂樂:“再這。”樂樂將鞭子收起,隨即又道:“你們三個的力氣加起來都不如我,而我剛才會虛脫,不僅僅是因為我揮動了鞭子,別說一百下,就算是五百下我也不會這樣虛弱。”樂樂說著將自己的衣袖拉開,隻見她的皮肉紅腫,如同被鞭子抽打過一樣,幾乎滲出血來。
“這是!”
“這是我抽那口鍾時,它反彈回來的。”樂樂解釋道:“它不僅夠結實,我的鞭子對它都隻能起到暫時壓製的效果,還會將力道反彈。如果我們同時動手,沒能一擊將它打碎,反彈回來的攻擊落在一個人身上,恐怕會死人的。”看樂樂盡量表現出平常的樣子,其實她身上恐怕已經布滿了鞭傷,隻是在硬撐而已。雖然樂樂有不死不滅的功體,但不代表她不會受傷,該疼一樣會疼。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樂樂,又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對了,來春嫂呢?”我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人物。
我們剛才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是鍾響,又是鞭聲,還有阿雪的叫喊聲,來春嫂竟然沒被吵起來。
“別是出了什麼事情!”
擔心之下,我趕忙來到屋門口,又見屋門半掩。
“什麼味道?”樂樂鼻子靈敏,老遠便問道了屋內的氣味。
我將門推開,這味道簡直如同沼氣一樣,竟然讓我有一種嗆人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