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外婆,弓著腰,每次我都會告訴她:“外婆把腰直起來啊,你看看你,背都彎了。”
每次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淚總是低著頭等它流完在抬起頭給她一個大大的微笑,每次她也會聽我的話猛的把腰板直起來,然後…過了一會又會彎下來。
從我出生的時候我就被外婆抱走撫養,因為家裏的孩子實在太多了,但是我好像是她的唯一。
外婆說我命大,小時候得了三次重病都沒有死成,一次是小的時候喝了假奶粉。外婆說那時候下著大雪,雪都有膝蓋那麼深,推著三輪車,外公在後麵推著,雪打在她的臉上,外婆說那時候都感覺不到疼,一心隻有救我的念頭。
他們到了醫院在手術外麵等了好久,醫生出來的時候,點點頭說沒事。
外婆說:“咋那麼冷,我去看看還下雪不,你在這裏看著。”
外公說他看到外婆在外麵哭了。
第二次是因為發燒,燒到腦炎,我外公出去幹活。那時候還沒有手機,外婆用公共電話給我媽打了電話。
“麗啊,你快來啊,崽發燒了,好,俺等你啊。”
聽那年,商店老板說,那時候。外婆急哭了,在原地不停的跺腳,家裏的人都勸她說:“哎呀,治啥啊,都傻咯。”
聽那年,和外婆一輩的老人說那時候外婆說:“傻了,俺也伺候,憨了俺也要。”
恩,我哭了,我蹲在外婆我身邊我哭了。
外婆說第三次是我拉肚子,那年聽住在我們一個大院的奶奶說那時候的我連水都喝不下,(以下外婆用姥姥簡稱)
姥姥跑著我跑了五裏地一個診所,他們都說不能活了,姥姥不行回到家裏,用土辦法,熬了糊糊給我灌了下去,我命真的挺大的還真的挺過來了。
從那時候我沒有在喝過奶粉,她一口一口的給我喂飯,我沒有惡心,如果我覺得髒的話,那我活該死去,連可憐這個詞都不該用在我身上。
姥姥說我小時候皮的很,活脫脫的和小男孩一樣,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有個姐姐,我倆從小長大,她和我的親姐姐沒什麼兩樣,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親姐。
那年聽我姐說,小時候外公掙得一千塊錢我偷偷拿走了,買了很多好吃的,我怕挨打,就把錢藏起來,藏在不同的地方。有藏在磚頭下麵的,埋在土裏的。
姥姥知道了拿著掃把狠狠的打了我一頓,那時候我不知道那些錢是那麼的重要,是我們家唯一的家底。
我帶著他們找打所有藏的錢。
我姐說我那年看到我姥姥拿掃那我就跑到床底下藏起來。
姥姥說:“人一輩子可以沒有出息,但不能不爭氣,”
等我到了十歲的時候爸媽對我來說太陌生,還記得我媽媽出去工作會的時候我在外麵站了兩個小時,因為我不好意思,更多的還是害怕。
媽媽給我買了很多衣服,可我從來都沒有穿過,因為我不喜歡。
我特別喜歡和小夥伴在一起跳繩。那時候,最期待就是姥姥去趕集,姥姥總會給我買新衣服,她會拽著我把衣服試試,然後說:“咋樣,緊不緊,把胳膊上下抬抬看看小不。”
我總是說不緊然後繼續出去玩。
小時候沒有電視,我總是跑到大院奶奶家看電視,那天我記得我在奶奶家正看著電視,我外公開心得不得了說:“走,回家看電視了。”
我跑的比自行車都快,那天我們一起看了春節聯歡晚會。
除了姥姥最愛我以外就是我外公了。
我記得我總是喜歡在我外公看電視的時候坐在他身邊,攥著他的手,外公總是會找我喜歡看的電視。
那年我把腳崴了,外公用自行車帶著我去上去,放學我總會看到他在哪裏等我,下雨的時候他會準時給我送傘。
我長大了,要去媽媽哪裏上學。
走的那一天,外婆沒有出來,我知道她哭了,我也哭了,外公把我抱在懷裏誰:“你就是咱家的小喇叭,沒有你啥都不好了,乖乖上學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