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她好不容易做出的決斷,他居然聽都不肯聽?
月淺曦氣得直磨牙,抬手想要拍門。
“算了吧,”聖靈劍幽幽啟口,語氣既欣慰又帶幾分苦澀,“就算你把門砸爛,他不想知道的事,仍舊不會傾聽。”
“但那一天就快到了。”月淺曦抿唇道。
“又如何呢?告訴他一切,他隻會在這最後的六天裏想盡所有方法,揭露神殿的惡行。”聖靈劍說得十分篤定,它跟隨無心太久,對他的脾氣、心思了若指掌,“到頭來,仍逃不過一死。”
月淺曦有心想反駁,但她又不得不承認,聖靈劍所說的可能並不是假的。
“嗬,”她搖頭苦笑,“那我之前的糾結算什麼啊。”
沒有人能回答她。
次日清晨,輕水特地召見了東無心,也是在這時,月淺曦才知道昨夜和她一起坐在陣中修行的,竟是神殿另外三名冕下。
她靜靜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輕水四人對東無心的試探,問他昨夜睡得可好,有無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響。
東無心一臉迷茫,老老實實作答。
輕水麵上的猜疑淡了幾分,揮手讓他退下,然而,東無心也不知是哪根神經搭錯線,竟在臨走前回身說:“四位冕下,密林裏的禁忌陣法應該盡早撤除,要向大帝展現忠心,不應該靠掠奪魔獸靈力的方式,大帝寢宮是否懸浮在空中,絲毫不影響大帝在世人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地位。”
糟了!
月淺曦的心尖狠狠一跳,忙偏頭朝四人看去,果不其然在他們的臉上見到了森然殺機。
“這事我們需要好生考慮一下。”輕水斂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冷芒,柔聲說,態度渾然不似前幾次那般強硬、堅決。
東無心長鬆口氣,點點頭,離開了明月宮。
寢宮內投來的四道陰鷙視線始終如影隨形地黏在他身上,月淺曦欲言又止,就在她想再次提醒時,東無心卻搶先開口說:“人心是會變的,幽靈姑娘,你說呢?”
他微微側過臉來,輕笑著問道。
月淺曦眼圈微澀,有點想哭。
“他們若能撤去陣法,對群山山巒裏的魔獸而言,是一樁幸事,再也不會有魔獸不小心踏入陣法裏,丟掉生命了。”東無心似乎並不想得到月淺曦的回答,自說自話。
“不會的。”月淺曦眸光晦暗,“前輩,世人並非都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冕下,他們為了一己私欲,沒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到最後,任何事都不能下定論。”東無心的態度無任何動搖。
七天的時光轉眼即逝,第七日正午,東無心在冥想時忽然捕捉到突破的跡象,他立即在房內設下結界,凝神靜心進入冥想中。
月淺曦隻能在房外呆著,她不安地在院中來回踱步。
“快來了,天一黑,四位冕下將會現身。”聖靈劍澀澀地說道,再沒有比明知稍後會發生何事,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更令人憋屈。
“主人,人家不想好哥哥死。”白萌萌奶聲奶氣地說,“好人是不可以死的。”
好哥哥對主人那麼好,為什麼一定要死在壞女人的手裏?這不公平!
月淺曦頹然一笑,竟不知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捫心自問,她真的要讓事情按照原本的路線發展嗎?
真的能親眼看著東無心落得傳言中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