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水從心底不信這話,但她明白,隻要阿洛不肯說,任她如何追問,也難撬開他的嘴。
“你不願說,我也不便強求,成親的日子快到了,阿洛,不要再為瑣事煩心,什麼事都等我們成親之後再詳商,好嗎?”輕水滿懷期待的問道,姿態看似放低,但那久居高位的強勢,依舊從字裏行間流露出來。
“謹遵冕下之令。”炎洛嵐沉下臉,格外敷衍地應了一聲。
聖師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鍾,就把煉藥師帶了過來。
男女有別,炎洛嵐便把人安頓在寢宮的一間客房,方便煉藥師醫治、敷藥,而他自己則留在屋中,若有所思地盯著朱雀。
天地法則的降臨是在它那番話說完之後到的,如此看來,那些話怕是犯了什麼禁忌,才會觸怒天地法則,降罪於世。
最在乎的女人麼?
炎洛嵐危險地眯了眯眼,雙目冷若寒譚,不染半分溫度。
“本尊已忘卻前塵,那些事通通與本尊無關。”不論他們以前是何關係,不論他從前有多在意她,現在,她於他,僅是需要緝拿的目標,再無其它。
近乎無情的低喃在靜謐的房中幽幽蕩開。
白萌萌惱恨地哼唧兩聲,這麼可惡的家夥哪值得主人為他付出?對他傾心?呸!他連主人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你對本尊的說詞很不滿?”身後投來的眼刀炎洛嵐豈會錯過?他倏地回身看去,正巧把萌萌那副憤憤不平的樣子看在眼裏。
白萌萌咧開嘴,衝他齜牙。
它就是不滿咋滴了?
主人受盡了他的冷言冷語,依然癡心不改,可他呢?對主人時冷時熱,三番四次忘記主人,這算什麼?
“你該慶幸你尚有用武之地。”否則,單是它今日的態度,就足夠落得屍首分家的下場。
暗藏殺意的話,令萌萌心尖發怵,它捂著吃疼的心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側過身,隻拿後腦勺對他。
炎洛嵐懶得同一隻畜生計較,手腕一翻,竟將朱雀扔入了結界裏,順勢又布下第二道禁製。
“從今往後,你和這隻畜生一起囚禁於此,沒有本尊的允許,不得擅自離開。”言罷,炎洛嵐漠然轉身拔腳去了後院探視輕水。
天鏡之地的搜尋力量再次加強,上至神殿的聖師,下至守護者、信徒,在各地搜尋著月淺曦的行蹤,哪怕是與她容貌酷似之人,都會被抓起來驗身,一時間,各地怨聲載道,而月淺曦不久前塑造的好名聲,也經此跌入了穀底。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月末,天氣漸涼,已是初秋時節。
這日一早,練武場內便有短兵相接聲傳出,三道身影鬼魅般纏鬥在半空,速度奇快,肉眼隻能捕捉到虛晃的殘影。
“她的天賦的確出眾。”銀奧日換下了常服,穿戴著喜慶的紅底鑲銀的長衫,腰間緞帶中別著一把羽扇,正站在練武場外同笑忘白說話,“修為越高,越難突破,但她這二十多天,卻一舉步入了七重巔峰,好幾次有要突破八重的跡象,假以時日,到達神體並非不可能。”
隻可惜啊,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銀奧日略感遺憾,這樣的好苗子加以栽培,他日必能成為強者中的強者。
“聖嬰七重,卻能和兩位護法打成平手,她不止天賦驚人,悟性更是出類拔萃,且越戰越勇,這次前往神殿,有她,我們便多了一分把握。”笑忘白讚許道。
“不光是她,就連她身邊的家夥,一個個也是好戰之人。”一個瓔珞,一個南訣,還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俞晴,在這段時日裏,實力都突飛猛進,憑借自身的天賦,以及銀家的靈丹妙藥相助,最弱的,也達到了入體巔峰,而瓔珞更是一舉邁入聖嬰一重巔峰,一手暗殺術渾然天成,稍不留意,便連他,也會中招。
銀奧日想到這年輕一代的妖孽天賦,不由有些羨慕:“真不知該說她會識人,還是該說她運氣太好。”
竟能得到一幫性格各異的天才忠心追隨。
“在背後說人閑話,可不是頂尖世家家族應該做的事哦。”月淺曦不知何時停手歇戰,從練武場飛到了笑忘白身邊,笑吟吟地打趣道。
“午時就該啟程出發,中午神殿的引路者將會來到中央城與各世家彙合。”笑忘白低聲解釋,“我們要先做準備了。”
這一天總算被她等來了。
月淺曦揚唇輕笑,凝聚著滔天戰意的眸在暖和的秋陽下,璀璨發亮。
正午時分,一輪紅日高掛在蒼穹之上,肆意烘烤著銀家本宅寬敞的白石地,近兩百餘眾本家弟子成方陣站在場中,皆身穿銀袍,神色嚴肅,一眼望去人群幾乎看不到頭,黑壓壓一片人,而站在最前邊的是銀家的三位長老,以及封印術士、煉丹師,契約的魔獸被契約者收入精神海,沒有現形,月淺曦尾隨著銀奧日、笑忘白從後院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