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乃是從她靈台的聖嬰裏煉化出的心魔,以邪氣為本源,也可以說是月淺曦心中最黑暗的部分凝聚出的意識體,同她靈魂相連,心脈相通,且實力遠比她更強!是極其純粹的邪惡存在。
月淺曦立即停止了腹誹,神色一正:“那你就不要肆意羞辱他們,前輩怎麼說也算是我的恩……”
“恩人?一個算計你的家夥,也配稱之為恩人?”心魔冷笑道,“你心太軟了,依我看,倒不如把身體讓給我,什麼神殿,什麼仇人,我都打敗給你看!”
“不用了,這種事我自己能辦到。”月淺曦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心魔的誘惑,“我的身體也好,靈魂也罷,都隻屬於我,就算你是因我而生,也別想奪走!”
“就憑你?一個差點死在凶獸圍毆下的弱者?別忘了,如果不是我及時占據了你的意識,你現在能好端端站在這兒和我大放厥詞嗎?”當時在玉牌裏,是誰命懸一線?是誰瀕臨絕境,不甘心就此喪命,從而被它搶占了身體的主導權,靠著邪氣斬殺出一條生路,才從裏邊逃出來的?
“你的救命之恩,我沒忘。”月淺曦沉聲說道,“但我不會拿靈魂做謝禮,你死了這條心吧。”
“虛偽的家夥,你最好把這條命護好,別再給我機會,否則下一次,我必定吞噬掉你的精神,讓你再無清醒的機會。”心魔陰惻惻地威脅道。
月淺曦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謝謝關心,我的命我會好好保護的。”
關心?
誰在關心她啊!
心魔慪得險些吐血,索性不再理會這個厚臉皮的家夥。
精神海的靈台上,聖嬰那雙幽黑的眸緩緩合上,同時,心魔也陷入了沉寂。
斷絕聯係後,月淺曦才吐出一口濁氣,卷起袖口垂眼看著雙臂上的黑色圖紋,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來。
這些紋路是心魔的力量,是它所操控的邪氣,一旦這些紋路徹底霸占了她的身子入侵心口,她的精神將徹底被心魔占據。
“真不知道,洛嵐若看到這些東西該氣成什麼樣。”大概又會罵她了。
當然,前提是他得恢複過去的記憶才行。
月淺曦甩了甩頭,把腦中複雜的思緒拋開,朗聲朝門外喚道:“前輩,銀家家主,你們可以進來了。”
說完,她抬步走到長案邊上,打算坐下來休息。
雖然她是靠著心魔,才得以從玉簡裏強行脫身,但靈力損耗過度,如今不過是強弩之末,身子骨乏得很。
剛剛坐下,案幾上的兩份紅底請帖便映入眼簾。
這是什麼?
她抬手將請帖翻開,頓時,熟悉的名字如利刃刺入了她的眼底。
“哈哈哈,”陰鷙、猖狂的笑聲從精神海傳出,“炎洛嵐,他不就是你心心念念愛著的家夥嗎?瞧瞧,瞧瞧,人家都要迎娶別的女人了!隻有你這白癡還惦記著要把他搶回來!就這樣的男人,你就該聽我的話,把他殺掉,你若舍不得,我不介意替你出手!”
月淺曦根本不顧上理會它的叫囂,一雙眼死死瞪著請帖。
這上邊寫的字她一個都不認識,什麼成親,什麼普天同慶,假的吧,一定是她看錯了!
笑忘白進屋時,便見到她愣神看著請帖的畫麵,心頭暗叫不好,忙加快步伐走上前去,將請帖抽走。
“前輩,”月淺曦澀澀啟口,雙眸裏閃爍著從未有過的脆弱與期盼,仿佛溺水之人正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唇瓣牽強的揚起,“這請帖是你們故意弄來捉弄我的嗎?”
肯定是的,洛嵐要和其他人成親這種事,怎麼可能是真的?
“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她咬牙說道,眉宇間壓抑著幾分暴虐之氣。
“是真的。”銀奧日擰眉說道,“請帖一個月前就送到了,是神殿聖師親自送來,我們還沒這麼無聊會拿這種事戲弄你,不僅是我們,六大世家以及曆年選拔者的家族,全都收到了請帖,不日就將動身,等待聖師的指引,前往天鏡之地觀禮,你也看見了,吉日是在下月初五,距離現在隻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轟】
長案被靈力轟成粉末,塵煙平地升起,朦朧的煙霧中,月淺曦那張煞白如鬼的臉,顯得格外清晰。
笑忘白望入她那雙染上黑氣的雙眸,心裏立即浮現了幾分擔憂。
她的情形看上去不太妙。
“成親?”月淺曦咬牙冷笑,“這種事,我有同意過嗎?”
此生除了她,他敢娶誰?
“你同不同意,這都是事實。”銀奧日說得十分直白,亦十分殘忍,“大領者的確即將成婚,且新娘子是神殿四大冕下之一的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