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代替所有人隱藏身份守在首揚身旁的自家兄弟,樂亦心裏澀澀的,不敢再問首揚的情況,轉移開話題,“兩年前你一個人急匆匆趕去波士頓,昊子和東陽怕你出事,也立刻跟過去找你,結果同你一樣莫名失了蹤,他們倆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嗯,他倆被我連累了。”邵文也不抬頭,微微皺著眉頭仔細看著兩本書上的文字記載,“當初揚被羅抿良帶走後,千凡隻預料到隻要揚有一線生機,羅抿良就一定會請我出診,卻沒料到我是被綁來的!那兩個混蛋自稱是我助理,也一並被綁了來,東陽現在是揚的私人特護。”
樂亦眨巴眨巴眼,“特、特護?”
什麼情況?他們TOP脾氣最古怪的鬼才成了……男特護?
樂亦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電影裏那些搞笑男特護搔首弄姿的人妖兒姿態,再腦補畫麵配上陳東陽那張常年沒什麼表情的臉,頓時打了個大大的冷戰!
樂亦覺得,明天他說什麼都要好好見識見識陳大特護的“絕美雄姿”!
夜色深沉,房間裏靜靜的,樂亦陪著陳東陽坐著也不離開,手無意識地時不時捂一捂胸口,臉上斷斷續續閃著後悔或心疼的神情。
“亦,”終究是兩年沒和外界聯係過,久違的兄弟就坐在身邊,邵文如何都無法靜下心來,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卻一次次失敗。終於,邵文放棄了對自己的強硬命令,眼神輕輕晃動著,聲音有些低低的問出口:“她--還好嗎?”
樂亦愣了愣,立刻明白邵文問的是誰,忙放下手,語氣安慰,“你別擔心,平阿姨很好,身體也早就恢複了,除了黑方K,我們的人也調去A市一部分專門負責照顧他們。”
“……很好、就好……”邵文並沒有注意到樂亦最後的“他們”兩個字,眼神難得怔怔的,聲音也輕輕顫抖著,所有的心思終於不受控製地全都被那個當初被他狠心拋下的女人所占據!
在溫哥華這段漫長而煎熬的時間裏,邵文的每一天每一秒都那麼匆忙而緊迫,麵對隨時命懸一線的首揚,邵文根本沒有時間、更不敢去想其他任何人和事!
他不敢去想那個終於願意和他執手的堅強女人,不敢去想那個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癡情女人,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敢悄悄念上一念,好像隻要停下來稍稍回憶片刻那道單薄的身影,就會讓他壓抑的理智全盤崩潰!
--在手心裏的小刺蝟和自己的女人之間,他終於還是選擇了守護首揚!選擇了拋下她!
看著邵文睫毛陣陣顫抖的側臉和微微泛起了紅的眼眸,樂亦也不由沉默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當初平淑遭到羅抿良的綁架,邵文為了首揚的傷勢,硬生生留在聖彼得堡不去尋找施救;
後來首揚一聲不吭瞞著所有人帶上他和遊黎去到S市救平淑,邵文得到消息後就立刻追去,卻終究晚了一步,隻來得及見到已經傷痕累累精神崩潰的平淑和滿城瘡痍;
首揚被羅抿良帶走,生死不明,邵文根據許千凡的推測,硬起心腸離開病床上的平淑,立刻趕去波士頓……
這個極重感情的家夥,每一次的選擇都那麼理智,每一次的決定都那麼殘忍--不光是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殘忍,更是對他自己!
樂亦的心在胸腔輕輕顫,他根本想象不到,如果他是邵文的話,在這些殘酷的關頭,他究竟該如何抉擇!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樂亦始終靜靜陪他坐著,不說一句話。
許久許久,手腳都已經隱隱發涼的時候,邵文終於垂下眼簾,收起了眼底的所有情緒,從貼身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交給樂亦,聲音微微嘶啞,“這個,幫我交給平淑。”
樂亦點點頭,小心地收起那封帶著邵文體溫的信,“你別太擔心,一切都過去了,她現在很好,一直在等著你們回去。”說到這兒,樂亦的聲音不禁沉了一分,忍不住有些歎息,“隻不過、顧知航那家夥--到現在還沒……”
到現在還沒怎樣,他卻沒說。
一夜無眠。
按捺著心急火燎慢條斯理地用著早餐,樂亦麵上優雅依舊,眼角眉梢卻都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傲,與傳說中的大牌倒是相符得很。
丹·喬魯斯的大名是不容置喙的,連吃個早飯都有三合會的兩大堂主相陪。
衛一白和嚴界一左一右坐著,同樣不緊不慢吃著飯,時不時陪樂亦說上兩句。
樂亦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偶爾瞟他們一下,麵上掛著儒雅的淺笑,眼神卻明顯不屑一顧,看得脾氣很好的二人心中直發笑--幸好是他們倆來陪這個“國際大牌”,若是換了元鼓那個性格暴躁的家夥,肯定早就看不慣、蹦起來用拳頭和他說話了!
食不知味地將早餐吃個差不多,樂亦才用絲白的餐巾擦著唇角,慵懶地開了尊口,“可以開始了。”
推開首揚臥室的房門,就看到一個在休閑服外有模有樣套了一件白大褂的俊氣男人伸著兩條大長腿拽拽地斜坐在床邊,給床上沉睡的男人手法嫻熟地做著全身按摩,而一旁的沙發上,坐著深沉得讓人看不穿的三合會會長,羅抿良。
按摩的男人手法很到位,不輕不重,靈活熟練,從首揚的身體沒有半分萎縮的跡象上可以看出,男人怕是每天都會為首揚做全身按摩。
樂亦唇角掛笑地欣賞著床邊的男特護--東都首席“怪人”陳東陽別具特色的英姿,心裏直大呼:不愧是他們TOP無人敢惹的“怪人”,連扮特護都這麼個性!
陳大特護旁若無人地將日常按摩進行完畢,摸著首揚的身體隱隱有些發熱,這才仔細蓋好被子,目不斜視地站起來,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