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響亮的耳刮子扇在姚夢夢白嫩的臉上,何凝氣得渾身都在哆嗦,“姚夢夢!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你怎麼能這麼任性?你害得揚揚住院還不夠嗎?竟然把病曆拿給他看?”
姚夢夢不敢置信地捂著臉,“媽,你、你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我後悔之前沒狠狠打醒你!”何凝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時光倒流,她絕不帶自己這任性的女兒來A市,“揚揚胃癌是小事嗎?誰準許你告訴他的?你跟我們誰商量了?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替你淑阿姨替阿航做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揚揚離開的話你就可以追阿航了?姚夢夢我告訴你,阿航根本就看不上你這麼歹毒的女孩兒!”
“我怎麼歹毒了?”姚夢夢“哇”地哭出來,“你是我親媽麼?有你這樣的親媽嗎?你不幫我就算了,還幫著一個外人!我告訴他有什麼錯?反正他早晚都得知道、早晚都會死……”
“啪!”
“你還敢胡說!”何凝這一巴掌使了全力,清晰的巴掌印像刻在原本白嫩的臉上,嘴角都被扇裂了,姚夢夢一時間被打蒙,竟然忘了哭。
何凝心疼得手直顫。
她扇了姚夢夢的那隻手疼得發燒,姚夢夢的臉一定更疼!
可何凝的心有多疼,就有多氣惱多悔恨。她一直遵從“窮養兒富養女”的原則,可如果早知道放任自己的寶貝女兒自由自在地成長會讓她變成這般沒深沒淺的模樣,她情願從小就嚴格地教育標榜著她!
何凝硬著心腸撥通自家老公的號碼,“把你女兒給我帶回去關起來!三個月之內門口都不許出半步!”
姚夢夢終於回過神大哭起來,轉身跑了出去。
何凝心疼得跟被狠狠擰著一樣,可她不能追出去,她不能再縱容自己的女兒,而且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淑,對不起。”何凝坐到平淑身邊,握緊她僵硬的手。
從看了病曆、知道首揚失蹤到現在,平淑一句話都沒說過,就這麼捏著病曆坐著,包括剛剛何凝打了姚夢夢,同樣沒有一絲反應。
何凝鼻子發酸,“淑,我不該來的。揚揚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有什麼臉去見小雨?我死一萬次都不夠!……淑,淑……你說說話好不好?”
平淑的臉黯淡得沒一分血色,往日明亮的雙眼也沒有一點光。
何凝的淚都掉出來了,“淑,你說話好不好?你哭出來,或者罵我,都好!你別這樣憋著!……我知道你疼揚揚,可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阿航一定能帶揚揚回來的,到時候咱們出國給揚揚治,一定會沒事的!淑……”
終於,平淑的手鬆了一下。
“淑?淑……”
平淑慢慢放下病曆,“揚揚,不會有事。”然後慢慢站起身一步步穩穩上了樓。
墓園,謝雨的墓碑前,一個年輕的身影坐在地上,倚著冰涼的墓碑。
男人的臉色很難看,因幾天不能進食且失血過多而暗淡無光,呈現著病態的蒼白,雙頰兩抹不正常的潮紅,一看就知道是強打精神的模樣。
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和暖的日頭已經西斜到了雲邊,首揚身上一陣陣發冷。
像個怕冷的小孩兒,首揚縮著身子摟了摟胳膊,卻引得周身的傷口都火辣辣的疼。
首揚胳膊上的肌肉僵了一下,繼而有點哭笑不得,“媽,我是不是很沒用?竟然被一群小蝦米給送進了醫院。”
夕陽橙紅橙紅,溫馨地撫照著這片靜謐之所。
首揚緊了緊上衣,坐得縮成一團的模樣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媽,你說我該去哪兒?要不要從頭再來?以我現在的能力,再創一個TOP絕對是小case!”首揚緊了緊好看的鼻子,“不過還是算了,病檢結果上說我得了胃癌,我就是再打下一片江山也是給別人坐,到時候我都去陪我媽了,哪兒還輪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