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漸漸變得沒有耐性,但依舊沒有人在這種時候提出要離開,他們都屏住了呼吸,陪伴著童莫等待著那個男人的出現,盡管大家此時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那個男人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清雪暗自擔憂著,早就知道這場婚禮未必能順順利利,卻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真能狠心不出現,清雪知道童莫還跟英子煞在一起的時候,英子煞其實對童莫非常好,可那又怎麼樣?在這樣的場合,英子煞竟然將童莫自己留在這裏!
清雪咬牙切齒地撕著手中的絲巾,念念叨叨地道:“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喂喂,你別一竿子全打死啊!難道我不好嗎?”坐在清雪旁邊的另一個名叫“李俊”的助理鬼叫道,因為他現在是清雪的男朋友,他也是男人,聽到清雪將他也算在了裏麵,自然心裏不爽。
“你,也是現在還行,以後,嗬嗬,難說。”清雪冷笑道。
李俊挽過清雪的手,對她道:“不,我對你會一如既往。”
“哼。”清雪甩開了李俊的手,從旁邊拿過一台照相機,不斷地拍著挺拔地站在前麵的童莫,歎道:“老板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人渣……”
10月17號,是個適合結婚的好日子,英子煞站在大廈的高樓上看著一輛輛喜慶的婚車彙聚成一條彩色的龍,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結婚,是他英子煞這輩子最抗拒的事情。
所以英子煞根本也不知道,10月17號這一天,有一個人,一直在福尼亞蒂大教堂裏等著他過來結婚……
童莫怎麼也想不到,英子煞會將小窩的鑰匙扔下了倫敦大橋,而後再也沒有踏進過小窩半步,他隻覺得,原來到今天他才相信,英子煞的心裏真的沒有他,連一丁點都沒有,不然怎能絕情到幹脆不出現……
從希望到失望到絕望,隻是墜落到了更深的穀底,童莫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沒有知覺了。
從白天一直等到黑夜,童莫站在教堂的前麵,注視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忠貞唯一忠貞唯一”,隻有他一個人如此。
“大家回去吧,我...我也準備走了。”童莫臉色蒼白地站在教堂前對所有人道,一天沒有吃過飯,有輕度胃病的童莫額前已經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的身體晃了一下,清雪猛地站了起來,“老板,你沒事兒吧?”
“莫!”裏特先生也擔心地叫了他一聲。
童莫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我沒事,大家先走吧。”
清雪知道童莫現在很不對勁,但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們從早上九點多一直等到現在,英子煞,不可能來了,婚禮開場的時間早就過了,但是清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童莫好,還有童莫的那些學生,大家都麵麵相覷,留在這裏,就好像在看童莫的笑話一樣,所以他們幹脆離開了。
男人都習慣自己舔舐傷口,更何況是自尊心強的童莫,沒有人敢安慰童莫,因為沒有人需要同情和可憐。
寬闊的教堂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浪漫的背景音樂還在繼續著,童莫看著所有人離開,一直挺立著的身軀終於彎曲了下來,很久沒有犯過胃病了,所以連胃藥都沒有帶在身上,隻能默默地咬牙忍著。
在滑雪場的那一晚,他拉開英子煞挽留的手後流淚了,可現在眼睛卻幹澀無比,連一滴淚都滴不下來,哪怕明知道即使現在哭泣也不會有人看見。
童莫扯下胸前戴著的喜慶配飾,給倪教授打了一個電話,“倪教授,我想好了,半個小時後,我到你家樓下拿飛機票。”
倪教授聽到童莫的決定後替他興奮不已,“好,這可真是個難得的機會。”
“嗯,我知道。”童莫艱難地笑了。
再好的機會,隻要和英子煞對上,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英子煞,除非英子煞先不要他。
現在就是這樣,英子煞不要他,所以,以前夢寐以求的機會變成了最後不得不做的選擇。
童莫將戒指從手指上拿了下來,放進了口袋裏,看著偌大的教堂,無比冷靜地將那些照片、彩帶、氣球都扯了下來,然後打了一個死結,扔進了自己的車尾箱裏。
車子開上大橋的時候,童莫停下車,將那一大串係了彩帶的氣球從橋上扔了出去,看著氣球飄出很遠很遠,童莫低喃著道:“子煞,恭喜你,你自由了!你飛吧,我...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