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煞自然看到了門口的騷動,他不動聲色地將手移開喻馳的腰,卻又撫上了他的臉,在喻馳深信不疑的清澈目光下,英子煞用大拇指摩挲著他的臉頰,玩味地道:“臉是不是碰到什麼東西了,有點髒。”
喻馳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英子煞,乖乖地沒有動。
戰獄從來沒有見過喻馳這麼單純聽話的樣子,以前的喻馳雖說也不複雜,但卻倔強得令人咬牙切齒、無計可施,哪裏會這麼乖乖地站著。
戰獄的眼裏燒著熊熊烈火,目視著前方,一步一步地帶著煞氣逼近。
英薇剛跟旁邊的朋友說完後,回頭看到距離自己不到兩米的戰獄,也不知道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手突然就顫抖了一下,高腳杯跌落到了地毯上,杯中鮮豔的紅酒灑在了紅色的地毯上。
一直以為隻能存在於想象中的畫麵,竟然實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她的雙胞胎兒子,一白一黑地站在她的眼前。
英薇隻在他們剛出生的時候,擁有過他們兩個,那時候他們兩人還很小,互相依偎在一起,額頭抵著額頭,柔軟香嫩,十分可愛,可她沒有享受多久,就帶著英子煞回到了英國倫敦,留下了戰獄。
從那個時候開始,到他們現在已經二十多歲了,英薇還是第一次看見戰獄,第一次看見戰獄和英子煞站在同一個地方。
英薇當時就激動地淌下了熱淚,然而戰獄的表情太冷,一點兒也不像來替人慶祝生日的樣子,所以縱然英薇很想對他說點兒什麼,卻又一口氣哽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一個字,倒是抓著英子煞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英薇相信英子煞,不管英子煞能不能令她和戰獄見上一麵,她都會相信她的孩子,但英子煞做到了,戰獄,原本離他們這麼遙遠的戰獄,此刻就站在他們的眼前。
戰獄神情冷漠地打量著英薇,英薇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生活中的陌生人,雖然這個陌生人是他的母親,但戰獄還是在沒見麵之前就恨上了英薇。
在戰獄的心裏,所有讓鬱梓傷心難過的人,都不可饒恕。
鬱梓在戰獄的生命裏占有了極重的分量,喻馳沒有出現之前,戰獄陪著戰凜一起守護鬱梓,喻馳出現後,鬱梓對於戰獄而言,依舊十分重要。
愛人和家人,兩邊都是割舍不開的情緣,許多人都難以抉擇。
而戰獄從前的確也因為太在乎鬱梓,疏忽了喻馳,導致後來失去了喻馳,幡然醒悟的他知道了喻馳的好,他再也不會因為任何人忽略喻馳的感受,但同樣的,鬱梓是他的爸爸,他也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家人。
英薇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是一個端莊優雅的婦人,戰獄卻沒有任何感覺,雖然站在他麵前的那個女人,據說就是他的母親。
那又怎麼樣?他早已習慣了有兩個父親的生活,他不需要母親。
戰獄隻淡淡地瞥了英薇一眼,便將目光轉移到了喻馳的身上。
又是幾天沒見,戰獄簡直將喻馳想進了骨子裏,而喻馳卻一直跟英子煞待在一起,令他嫉妒得快要發狂。
喻馳也看到了戰獄,卻是下意識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轉移開了目光。
雖然隻是看了戰獄短短幾秒的時間,但喻馳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如此精準地看到了戰獄受傷的手,心,又木木地錐痛起來。
而喻馳的動作顯然更刺痛了戰獄,戰獄的雙眸危險地緊縮了起來,就連周圍的人,也感覺到了此時不同尋常的氣氛。
英子煞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似的,表情輕鬆地上前,對戰獄道:“來都來了,不應該對母親說句‘生日快樂’嗎?”
戰獄冷哼了一聲,“對誰?你母親?我不認識。”
“你!”英子煞的臉色變了,他知道,戰獄出現在這裏,必然是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他沒有想到,戰獄竟然會是這副表情。
戰獄沒有看英子煞,目光卻投注在喻馳的身上,哪怕喻馳並沒有在看他。
英子煞氣急反笑,“那麼你的兩個好父親呢?”
聽出了英子煞的有意刺激,英薇有些怕戰獄變得淩厲的眼神,雖然一直想念戰獄,但戰獄是在另一個環境長大的孩子,就像戰凜一樣,隻是靜靜地站著,就渾身都是氣勢,英薇拉了拉英子煞,卻被英子煞刻意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