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馳的臉一下子腫了起來,嘴角更是被打裂開,一連串的血珠從喻馳的下巴淌下,滴落到了紅色的象征著喜慶的地毯上,與那刺眼的紅色彙成了一體,喻馳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樣子令戰獄的喉嚨裏好像被刺進了一根很長很長的刺,由於拔不出來,連呼吸都帶著疼痛與血腥的味道。
“請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有什麼資格用槍指著青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現在立刻給我滾!回到基地後自己去領罰!”戰獄冰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宴會廳裏,打了喻馳的那邊手好像喪失了所有的知覺……
站在戰獄身後的向嘯後背都濕了,不禁為喻馳捏了一把冷汗,可他現在卻隻能看著喻馳那樣無助地垂著拿槍的手,臉被打腫了,還在流著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散發著奢華的光,灑在喻馳的身上卻更顯落寞。
向嘯知道喻馳疼,不是臉疼,是心疼,所以向嘯看著喻馳,恨不能替他疼。
在這場表演裏唯一感到滿意的隻有青爺一個人,雖然喻馳這塊突然出現的程咬金令他有些不爽,不過既然喻馳被當眾教訓了,他也不能太小心眼再咬著人不放,青爺哼道:“戰少的人的確該好好管教。”
“青爺說得是。”戰獄點頭,主動向前邁步,漠然地經過喻馳,走向了丁言,而後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攬著丁言的腰跟青爺握手,平淡的眼神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潮洶湧。
鬱梓看著喻馳,而後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戰凜,戰凜搖了搖頭,“這些事交給他們自己解決。”說罷拉過鬱梓先行離開了。
喻馳的手幾乎顫抖得無法握住槍,血染紅了他的唇,然而他卻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依舊木然地看著戰獄的背影,直到戰獄那雙曾經拉過抱過他的手,攬上別的男人的腰。
耳邊好像聽到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是被戰獄狠狠的一巴掌打碎了嗎?
喻馳不認為自己有錯,卻從沒有一刻感覺自己這樣狼狽過。
腦子開始有些暈眩,在喻馳快要倒下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將他扶起,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戰獄跟丁言還有青爺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將喻馳帶走。
戰獄瞥到向嘯帶著喻馳離去的背影,手掌不由用力,掐疼了丁言的腰,丁言皺著眉,又不好意思提醒,隻能偎依在戰獄強壯的胸膛裏,努力地想要吸引戰獄的注意力。
喻馳被向嘯帶出了英皇酒店,向嘯按著喻馳的肩膀讓他坐在酒店門外的花壇上,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挑起喻馳的下巴仔細地替他擦幹淨嘴角的血跡。
冰涼的夜風吹醒了喻馳,他顫巍巍地問道:“向嘯,我...做錯了嗎?”
“錯了。”向嘯毫不留情地道,手下的力道也不由地加重,喻馳的眉毛皺得死緊,一聲不吭地抬頭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神情嚴肅的向嘯。
為什麼,為什麼?!
“喻馳,你聽著,你隻是少爺的教官而已,無權幹涉少爺做的任何決定,他是他,你是你,如果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做什麼都是錯!”向嘯捏著喻馳的下巴,鄭重其事地道。
他是他,你是你……
身份……
喔,原來如此,原來他竟是一直都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嗎?喻馳清冷地笑了,僵硬地轉過腦袋,眼神空洞地望著遠處。
美好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喻馳想起在自己二十周歲生日的晚上,他們也曾經放下身份玩鬧過;在路上遇到暴風雨的時候,他們也曾經肩並肩手攜手一同走過;在加納斯孤島上的時候,他們也曾肌膚相貼相互取暖過……
明明他們也曾經那麼靠近,那麼靠近,為什麼如今卻告訴他,這種身份的隔閡讓他隻能看著戰獄抱著別人,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喻馳很冷靜,他隻是在難過地呼吸著,捂著腫了一邊的臉,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自己被打的那一刹那,戰獄是什麼表情。
“可是向嘯,那個男人是青爺的……”喻馳無助地想要辯解,他隻不過是怕那個男人會對戰獄不利,並不是故意……
向嘯搖頭,“夠了,這件事少爺自有分寸。”
“可是向嘯,我的心很痛。”伴隨著呼吸,喻馳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向嘯隻覺得自己的心此刻一定比喻馳更痛一萬倍,因為他不僅要替喻馳痛,還要替自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