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大概是不久之前的燙傷,這一道是替他擋下的刀傷,還有這一道……
戰獄在跳躍的火光中審視著喻馳身上的傷,新的舊的,深的淺的,一道又一道,仿佛不是留在了喻馳的身上,而是刻在了戰獄的眼睛裏。
這一道道的傷,大部分都是替他戰獄擋的,而戰獄在基地的時候卻隻能裝作熟視無睹,連一個好臉色也未曾給過他……
戰獄將樹枝壓在背囊的下麵,這樣就可以不用用手拿著樹枝烤衣服,隻要時不時轉動一下樹枝就行。
戰獄用手撫著喻馳身上一道道還沒褪去的傷疤,不出意料地在喻馳的後背上發現了許多新添的傷口,雖然都是輕微的擦傷,可數量卻很多。
戰獄看得雙眼通紅,知道喻馳又默默地替自己擋了許多,拿出背囊裏自己帶來的昂貴的藥膏,戰獄細心地用手指抹了藥膏為喻馳上藥。
而在基地裏的時候,戰獄隻能站在門外偷看著向嘯為喻馳上藥,甚至在外麵的時候,還要逼迫自己不在意任何人,以免被他在意的人會有危險。
戰獄替喻馳上完藥後放好藥膏,將喻馳冰涼的雙手握在了手裏,苦笑地歎氣道:“喻馳,你還真是全世界最盡職的教官與擋箭牌,你一直都這麼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兒的嗎?總是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的……”
喻馳聽不見,整個人蜷縮著,褪去了清醒時候強悍的一麵,現在剩下的隻有被那強悍的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外表下掩藏得極深的脆弱。
“冷,好冷...”喻馳皺著眉窩在戰獄的懷裏,努力地想要汲取戰獄身上的溫暖,他真的好冷,就好像還置身在冰冷的河水中一般,骨頭裏都滲著寒意。
戰獄將大掌放在了喻馳冒著冷汗的額頭上,發現喻馳的溫度很低,好像發起了低燒,戰獄將喻馳整個人抱緊了,拿過一件已經烤得熱乎乎的衣服緊緊地裹在了喻馳的身上,兩人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戰獄身體的溫度很高,就像一個溫暖的暖爐,喻馳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整整一夜戰獄都未合過眼,一直注意著喻馳的身體狀況,幸好到後半夜喻馳的體溫漸漸恢複了正常,戰獄鬆了一口氣。
布滿紅色血絲的雙眼看向了山洞的外麵,從月華如洗一直看到了朝陽升起,火已經自行熄滅了,他們的衣物也終於全部幹了,隻不過戰獄見喻馳睡得熟,不願打擾他的睡眠,所以便任由兩人皆是赤身裸體地抱在一起取暖,衣服則一層層蓋在了喻馳的身上。
喻馳睡得很香,可慢慢地熟睡中的喻馳發覺了不對勁,好像有一根什麼又硬又熱的東西一直戳著自己,很不舒服。
喻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濃密的眼睫毛輕輕眨著,在眼底下方投下了兩片扇形的陰影,抬頭一看,喻馳隻看到了戰獄線條完美的下巴,再往前看,戰獄健壯的雙臂正將自己緊緊地摟在懷裏!
更重要的是,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令喻馳一下子就知道此刻的他們都是赤身裸體的!
這是什麼情況?!
喻馳徹底傻了,大腦有一刻處於短路的狀態,發生了什麼事?
喻馳的記憶一直停留在他們跳進河裏的畫麵中,啊!好像被戰獄從河裏撈起來後他醒了一次,之後又暈了過去。
喻馳睜著清亮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他們此時在一個山洞裏,戰獄正閉著眼睛休息,喻馳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被戰獄握緊的手,發現所有的傷口都被人細心地上了藥,是戰獄照顧了他一整晚嗎?
心噗通噗通地跳著,喻馳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髒為何跳得那麼快。
喻馳抬起頭,看到戰獄的下巴已經長出了青色的胡茬,神情憔悴,看起來似乎是一晚沒睡。
戰獄動了一下,喻馳臉一熱,差點兒驚叫出聲,抵在自己腰部的...到底是什麼?
“你醒了?”戰獄睜開眼問道。
戰獄的精神顯然很不好,就在喻馳醒來的半個小時之前,戰獄才微微合上眼休息了一會兒,不過看到此時喻馳這麼有精神,戰獄身上的疲憊感也漸漸消去了。
喻馳點頭,尷尬地從戰獄的懷裏退了出來,一移開了身體,喻馳便清楚地看到了戰獄的身體起了反應,喻馳忙轉移了目光,眼睛不知所措地快速眨著,“少爺,你...那個...”
戰獄盯著耳根通紅的喻馳看了半響,忽然覺得有趣,忍不住逗弄地問道:“哪個?”
喻馳脖子一僵,有些懊惱,戰獄明明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為什麼就是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