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雇傭兵離開後,戰獄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著自己的教官,心裏升起無助感,可是卻沒有誰記得他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
喻馳也看著戰獄,見他臉色不好,看起來異常憔悴,卻還裝著強大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少爺。”
“喻馳。”戰獄喊了他的名字,高大的身影隨即在訓練場上的黑色軟凳上坐了下來,看著歪著腦袋打量著自己的男人。
“打套拳法給我看吧。”戰獄輕聲道。
明明是極其困倦的狀態,卻很想從喻馳的身上汲取到一些力量。
“好。”喻馳爽快地點頭,在訓練場並不算明亮的燈光下身型流暢地打出一個個動作,沒有一絲偏差,更沒有半點兒錯處,認真的目光依舊迷人。
良久,戰獄招了招手,喻馳坐在了戰獄的身邊,下一秒,戰獄高大的身體就這麼歪倒下來,伴隨著一句“借我靠靠”倒在了喻馳的大腿上。
戰獄不是不害怕的,當麵臨那些被懲罰得斷手斷腳的人的時候,當需要眼睛也不能眨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的時候……隻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而已。
戰獄什麼都沒說,他隱約覺得喻馳應該什麼都懂,即使自己不說,喻馳也一定懂。
喻馳怔住了,看著如山般高大的男人此刻閉著眼睛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心突然有些痛,戰獄不快樂,可是他能為戰獄做什麼?
朦朧的燈光下,一個身高已經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躺在另一個男人的大腿上,輕輕地閉著眼睛休息,而另一個男人卻專注地看著他的睡顏認真地思考著自己能為他做什麼。
責任緊緊束縛著戰獄的翅膀,而他喻馳沒有本事將那座名為“責任”的大山從戰獄的背上移開,所以他隻能陪著戰獄一起承受,將來無論要經曆多少腥風血雨,他都會堅定地與戰獄一同前行。
“喻教官,請問還需要為少爺準備夜宵嗎?”一個雇傭兵小聲地在喻馳的耳邊問道。
喻馳瞥了戰獄一眼,“不用了,讓他睡吧。”
戰獄聞言卻頃刻挺直了身板,“端到我房裏去吧。”
“是,少爺。”
戰獄一掃剛剛的困倦之姿,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深深地看了喻馳一眼,離開了訓練場,仿佛剛剛那般脆弱地依靠在喻馳大腿上的姿勢不曾出現。
喻馳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仿佛又看到當年為自己而奮不顧身的嬌小身影,戰獄一直都是如此要強,即使身負重傷,當年也依舊帶著笑,習慣了隱忍,才更令人心疼。
喻馳路過軍火基地的大廚房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曾吃過的幾樣小夜宵,看似簡單,味道卻十分不錯,喻馳腳步一轉,進了大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