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見老太君都要去看二夫人,自然也要跟著去了,華月就跟紫菱跟在後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二夫人屋裏,二夫人癱軟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頭上還冒著細細的冷汗,老太君帶了人進去後,她想坐起來,都乏力得很,老太君忙按住她道:
“這是怎麼了?怎麼又拉肚子了?可是吃不幹淨的東西?”
二夫人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回道:“昨兒晚上的菜,都讓廚房留了一些,今兒讓太醫查驗過,沒發現有人動了手腳……”
老太君聽了就問一旁的嬤嬤道:“二夫人昨兒個都用的什麼菜?”
那婆子忙道:“回老太君的話,主菜是小炒牛肉,黃悶雞,清蒸鴿肉獅子頭,蛤蜊魚湯,小菜是老醋花生……”
幾個菜都是再平常不過的,華月聽了心裏卻是好笑,她早知道二夫人喜歡吃花生,昨兒個她帶著兩個丫頭忙活了半天,先將巴豆煮了,再用那水來泡花生。又讓柏懿派人將二夫人小廚房的花生都換成了她加了料的。黃悶雞裏和獅子頭湯裏都加了不少花生。太醫望聞問切肯定查不出這樣隱蔽的瀉藥來,再查就是查毒了,可這花生不是毒,自然也查不出來的。果然,二夫人已經拉得快虛脫了。
那婆子話剛說完,二夫人又滿臉難色的捂住了肚子,急急地就要掀被子起來,卻又全身無力,剛起來身子又軟了下去。一邊伺候著的丫鬟想要去扶她,怎奈床邊卻圍了一圈兒的老夫人少夫人們,不由得就慢了半截,等鑽到床前,已經來不及。二夫人早已憋得蜷縮著身子,臉都通紅了,等丫鬟扶起她來,隻聽得一聲放氣的悶響,一股濃烈的酸臭味頓時就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侯爺的一個侍妾首先就捂住了鼻子,尖叫道:“呀,好臭!”
紫菱早已捂著鼻子退到了門口,小聲道,“母親該不會是……那什麼在床上了吧?”
她的聲音雖小,但是禁不住屋子裏太安靜,一時間她的話眾人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二夫人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又是恨那個侍妾嘴快,又恨紫菱不給她留臉,滿臉通紅地不敢看屋裏的任何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太君也被這屋裏的那濃烈的酸臭味兒熏得受不住,拿了帕子掩著口鼻,道,“咱們都先回去吧!你們也別愣著,快給你們二夫人收拾利落了!”說著率先往外走,一邊招呼著眾人離開。
這裏的人平日裏都是講究的夫人小姐們,哪裏受得住這樣醃臢的場麵,先前那個喊臭的侍妾剛走到門口,就“哇”一聲開始吐了起來。就在二夫人的門口,她哪裏聽不見,又羞又氣又怒,臉上都快冒煙兒了!
華月一邊走一邊心裏暗笑,原本隻是想讓二夫人鬧鬧肚子,誰讓她那麼有精神老找麻煩,半點也不肯安生。沒想到竟然還扯出來這樣一出好戲。隻是二夫人平日裏最是個心氣高的,在一眾長輩小輩媳婦妯娌麵前都是半點不落人後,如今出了這樣大的糗事,臉麵算是丟盡了,想必要比殺了她還難受。
一行人往老太君的院子走去,還沒到門前,就見柏韜院子裏的兩個丫鬟端著個小食盒有說有笑的經過,老太君有些疑惑,“這是誰的飯菜,怎麼這麼晚了才用?”
那丫鬟見識老太君問,不敢怠慢,忙道,“回老太君,是芳華夫人的。”
老太君臉色一時間有些難看,“怎麼這麼遲?禁了她的足是讓她好好思過的,可不能由得她逍遙的連早晚都沒了!廚房的人也要歇歇,哪能時時刻刻都等著伺候她?”
丫鬟見老太君生氣,忙回道,“老太君別生氣,芳華夫人平日不是這樣的,隻是這兩天牙痛,早上疼的難以用飯,這會子剛好了點,才叫人傳飯的。”
“牙痛?可找太醫看了?”
“看了,太醫也開了藥,隻是這牙痛不是一時半刻能好的,也不大見效果,隻能慢慢的熬著。”
華月道,“二姐姐牙痛了?前幾天柏懿牙痛的時候,我找個幾片夾竹桃的葉子給他貼著,隻要是注意別咬破了或者是吞下去了,倒是管用的。”
老太君看了她一眼,“好了,你也別操這許多心,她還不一定領你的情呢!”說著對那兩個丫鬟道,“快去吧,別讓你主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