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的上是華月在安遠侯府第一次是世子妃的身份管事兒,若出了差錯府裏的人必然說三道四,日後她若真想管家,二夫人也有了話柄,畢竟,她的親兒子還在那兒擺著呢,沒道理心甘情願將權利讓給一個外人。如果這一次不應下,倒讓二夫人和府裏的那些人瞧不起了,華月心中冷笑,不就是張羅大婚,上頭還有老太君在呢,她心裏也不急,看老太君正在吃糯米糕,殷勤地端了碗茶遞給老太君,一邊抿著唇兒笑。
老太君邊吃邊拿眼剜她,“無事獻殷勤,你放心吧,不是說一切有我嗎?大膽去做就是了。這也是件好事,你二娘既然把事情交給你,你做好了,自然堵住她的嘴,她在說不出別的來了。”華月從老太君屋裏出來,就先去找紫菱。這些日子紫菱到她的房裏來的時候少了,她原來還在暗自高興的,卻沒有想到當日自己幾句話,真的就給這兩個人牽了紅線了。此時自然是要道喜一番的。
紫菱正在跟著丫鬟學刺繡,小小的繡花針捏在手裏怎麼看怎麼別扭,正泄氣,一抬眸,看到華月過來了,忙對華月笑道:“嫂子怎麼來了?正好,這勞什子拿在手裏著實別扭,你來了,我可歇歇吧。”說著,忙忙的將手裏的針線和布料甩在桌子上,搖了搖酸澀的手腕,才起了身與華月一同從花廳裏出來:“那些繡花針嫂子是怎麼使得?為什麼我拿刀劍都是極靈活的,一捏起這繡花針就笨的不成個樣子?”華月歪著頭看她,慢慢的挽起唇角笑了起來,“我可聽世子爺說你想來行事灑脫不羈,自小當男兒教養的,怎麼好端端的就學起這些瑣碎的東西來了?莫不是為了什麼人?”紫菱臉上微微一紅,但她畢竟不是個嬌羞的人,爽快的點點頭,“我如果要嫁給柏韜,自然是不願意讓別人說閑話,讓他為難的!”
華月暗暗點頭,她能這樣想,果然值得柏韜為了她那樣鬧騰,便把二夫人讓她管著給他們張羅大婚的事說了一遍,紫菱果然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冷冷道:“這算是什麼娘親,說是親生的,我倒沒看出哪裏親,竟這樣逼迫自己的兒子。”話語裏有明顯的怨氣,華月苦笑道:“師妹你也知道,我二姐姐是原就定下來的,之前柏韜也的確是沒有反對,畢竟她是嫡妻,高你一層,辦輕了著實不好。可是你是柏懿的師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子,我顧著你的臉麵呢,這麼,特地來向你拿個主意。”紫菱的臉色這才緩了些,苦笑道:“我也知道,這事怎麼能怪你,原就是我來的晚了。我隻是氣那當娘的,不知安的什麼心!”華月心中卻是有些主意的,二夫人擺明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敬茶的那場風波真是把她嚇住了,到現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找華月的麻煩。隻怕她也是知道紫菱的性子,怕她一過門,那娶進來的不是兒媳婦,而是個惹不起的祖宗了!
隻是這話卻不好對紫菱說,華月便道,“二娘已經備了聘禮了,我也不再改單子,就依著她的意思打發人送過去,你家既然不在京裏,就在景初院出嫁可好?”
紫菱道:“你不用太多顧忌我。畢竟那女子是你的姐姐,你能在辦事情來知會我一聲,也算是把我這個妹妹放在心裏的了,我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不會把邪火發到你身上去的。還有,出嫁的事情二師兄跟我說過,讓我到他的府上去,到時候侯府的花轎去迎親。”華月聽了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二師兄就是萬俟睿,便點頭道,“這樣更好,若是從景初院出嫁,讓下人看了,總覺得不那麼正式,從王府出嫁就不一樣了,你有個王爺師兄做靠山,日後誰也不能看輕了你!”說著,華月又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無論怎樣,你才是柏韜喜歡的女子,或者大婚的時候我安排的可能偏向我姐姐多一些,但你心裏千萬不要有什麼不悅,就是我今天來跟你商議的一片心了!”
終於到了大婚的日子,華月將宗族裏有身份名望的族人都請了來,又按照二夫人之前寫好的名冊給各王公貴族發了喜帖,排場不小,但於安遠侯府來說,也到是分外的合宜,菜肴精致卻不豪奢,眾人看了,不由得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