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苦笑,“那方才你又為何泣涕不止?”
六耳見阿難始終雙手合十,故而學著他的模樣,將心中苦悶一股腦倒騰了出來。
阿難正欲再開口,佛祖和迦葉尊者已至。
原來,佛祖見阿難尊者久久不歸,便到東海之上看看。
阿難見佛祖至,行了個禮,退居其後。
六耳隻見,居中這位神仙與另外兩位更有不同。阿難尊者已是難得的神仙模樣,這人一出來,阿難尊者便顯得毫無光彩,如凡夫俗子一般。六耳也不知怎去形容他,隻道是這人必是神仙中的神仙。
六耳又見兩位神仙,更是興奮不已,竟在船上翻起跟頭來。等反應過來,忙磕頭跪拜,“今日得遇三位神仙,六耳之大幸也,求三位神仙收留,常伴左右,授習本領。”
佛祖道:“你識得我等?”
“不曾識得。”
“既不識得,焉知我等是神仙?”
“能有如此本領,不是神仙,卻是什麼?望神仙收留。”六耳伏身再拜。
“猴兒倒是機敏。”如來暗忖:日方才收服一妖猴,又遇一猴,莫不是機緣?隨即掐指一算,而後緩緩道:“你我於東海之上相逢,該是有緣,我本該收你。怎奈你這猴兒,日後亦定生不良。”
“神仙如此說,便是不肯?”
“你這便回去吧,安安分分當個自由自在的猴兒豈不美哉?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我這就施法送你回去吧。”佛祖雙手合十,又一句“阿彌陀佛”,欲送六耳回孤島。
“你不肯教我本事便罷,為何又要阻我?天地萬物皆有其生命軌跡,縱然你是神仙,又憑什麼幹涉我的選擇。我要往東便往東,要往西便往西。”六耳一聽如來要將自己送回來處,也顧不得許多,跳將起來。
“你這猴兒,怎如此不識趣,佛祖豈能害你?”阿難尊者見六耳如此無禮,右手指著六耳,不禁罵道。
“也罷,也罷。但見我佛慈悲,我且渡你一程。”佛祖一彈指。
言訖,六耳隻覺身旁陣清風襲過,然後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草綠花香,無限風光,六耳在林中跳躍歡呼,好不快活。
六耳明知是夢,卻不願醒。
世人又豈非如此?縱是夢境再不真實,也不願麵對殘酷的現實?
但是,現實卻又是每個人都逃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