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這才知道,原來這裏好像是在建什麼房子,都在打地基挑磚什麼的。
“領導,我幹點啥啊?”林溪問道。
“你去找那個馮管教。”那獄警指了指遠處一個獄警。
“好的。”
林溪往那邊走去,走到半路,他才看見一個犯人背對著他,好像是東哥正在推著一個裝滿了磚頭的土推車正在上坡,顯得很吃力的樣子,有點推不動了。
突然,那土推車往坡下滾來,林溪說時遲,那時快,連忙一個飛身上前,用力抓住一邊的把手死死地頂著,那土推車才被穩定了下來,沒有繼續失控。
林溪這才往旁邊的人看去,果然是東哥。東哥滿頭是汗,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臉上的汗,這才對林溪說道:“謝謝。”
“不用謝,東哥,我幫你推上去吧。”
“嗯。”
林溪幫著東哥一起推著那土推車上坡,他這才知道那土推車有多重,連兩個人都覺得很吃力,更不用說東哥一個人了。不是說他力氣不大,而是這土推車實在是太重了。東哥一個人能幹這活,他的力氣已經很大了,要是林溪自己一個人,肯定一趟都推不了。
把那車磚推到目的地,倒了出來,林溪便又說道:“東哥,反正我也沒事幹,我就幫你推這個東西吧,走,我們再去推。”
“不用了,先歇會吧。”
東哥說著,又用毛巾擦了一把汗,然後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土堆上坐了下來。
林溪也走過去在東哥的旁邊坐了下來。東哥這時拿出了一包皺巴巴的煙,從裏麵抽出一去,向林溪遞來:“嗯?”
林溪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東哥,我不會。”
東哥沒說什麼,把煙放進自己嘴巴裏,然後點燃了,吐出一口煙,這才說道:“你以為你想幫我推就幫我推嗎?被管教看見了,我今天晚飯就沒得吃了。”
“啊?”林溪有些驚訝,連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東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剛才我幫你推,沒害到你吧?”
“這應該沒事,趟把子的,而且我的車差點翻了,要不是你,車子翻了不說,我都要受傷,管教應該不會說什麼。”
東哥說著,指了指他手臂上一處麵積較大的傷疤,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前幾天我翻車時擦傷的。”
林溪有點同情地看著,說道:“東哥,那這東西這麼重,怎麼讓你推啊?要是我的話,根本就推不動。這些管教也太沒人味了吧?”
“你以為,在這裏麵,有得你選嗎?他們要打便打,要罵便罵,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要不然,你就得挨打、不準吃飯,你找誰說理去?”東哥眼睛望著前麵,吸了一口煙,把煙拿出來在手裏,又看了一眼林溪,說道:“所以,那天你在食堂跟我說什麼是別人先惹你,這話就很幼稚,知道嗎?在這裏麵,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那管教看誰不順眼,看誰順眼,全憑他們,你一個新來的,還敢講什麼道理,嗬。而且,說不準,人家跟那管教有什麼特殊關係。所以,我叫你好自為之。”
林溪聽了,不禁一陣默然。
“東哥,謝謝你。說真的,我原本還以為,像你這麼有氣度的人,在這裏麵肯定吃得開,沒想到,他也是受盡委屈,隻能隱忍。”
“再有氣度的人,到了這裏麵,就是一條狗。你沒聽說過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不是意氣用事。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