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魔都(1 / 3)

師父說,我是三歲那年上山的。

確切地說,我是三歲那年被他從山腳下撿到帶上山的。這麼說來,我就是個棄嬰,好聽點就是孤兒。

好吧,我表示對五歲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對於自己的身世來曆似乎沒有什麼發言權,整座昆侖山首峰除了師父外,另一個有發言權的人是易寒師兄。

我上山那年,易寒師兄十五歲。

易寒師兄常對我說:“師父抱你回來時,你隻有葫蘆大小,身上光禿禿的,就像是一隻剝了皮的兔子!”

對此,我總是一臉憤怒加鄙視。哪有人形容別人不穿衣服叫做“身上光禿禿的”,這一聽就知道易寒師兄這個人讀書不多,文學水平忒低。

還有,什麼叫做“像是一隻剝了皮的兔子”?哪家的嬰兒不都是白白嫩嫩的,爺這叫天生麗質,肌膚勝雪賽雪蓮。沒文化就別瞎扯亂比喻,惡心別人還難受自己,多不自在。

易寒師兄每次遭我罵沒文化時,老是笑嘻嘻地說:“這都是師父教的。”

這時候,師父就會把我抓過來摁在地上,一把褪下我的褲子,抬手啪啪啪地打我白花花的屁股,一邊打一邊罵:“孽徒,竟敢不尊師重道,該打。”

直至打到我那兩瓣白花花的屁股紅彤彤,像足了昆侖山腳下那些死猴子的屁股,才肯罷休。

之後,我不敢再當著師父的麵罵易寒師兄沒文化。反而總是誇讚師父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出世可為文人雅客,入世可進廟堂當文臣。

易寒師兄這麼差,是他活該,資質低,學不到師父文學造詣的皮毛。

單從師父給我取的名字上看,就可以看出師父文化高。

白澤!你聽聽,多有文學韻味的名字。

師兄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師弟你有所不知,師父說他帶你上山那天夜裏,做了一個夢,夢到一隻神獸白澤腳踏祥雲出世,才給你取這個名字的。”

聞言,我瞬間秒懂師兄的意思。

如果師父那天夜裏夢到一隻野雞在啄米,那我現在的名字豈不是變成“野雞”了?這麼一想,我忽然感覺尾骨一陣酥麻,一股觸電的感覺侵襲我全身,背後出了一層細密冷汗。

幸好,幸好,當時師父不是夢到一隻野雞。

整座昆侖山首峰,隻有三個人。師父、易寒師兄和我。

我曾偷偷問過易寒師兄為什麼我們這一脈人丁如此凋零。易寒師兄說這是因為咱師父不愛收徒。對此,我深表讚同。

師父這人很懶,平時我的功課,都是易寒師兄教導的。所以,師父是個“甩手掌櫃專用戶”。

我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沒有易寒師兄,我上山這麼久,到底有沒有人管,會不會早已餓死?

易寒師兄是個武道天才,我上山那年,他就已經把昆侖山的聖經《煉神訣》修煉到第二個境界——出神境,並且是出神境第三層。

如今,十二年過去,他已經修煉到出神境第九層。而我,隻是第一個境界——凝神境第八層。

師父曾說我資質絕佳,比易寒師兄還要好。隻是我這個人懶散,對正統道法修煉沒什麼興趣,反而是喜歡專研“旁門小道”。

山上的藏經閣裏,藏書極其豐厚。除了昆侖正統絕學,其他門派和江湖中早已失傳的“旁門絕技”也是有所收藏。

在山上的日子,我除了被易寒師兄逼著去學昆侖正統道法外,其餘時間都沉浸在研究旁門絕技上。

易寒師兄曾說我“胸有道經千卷,昆侖正統不過百卷,旁門小道九百卷。”

為此,我曾被恨鐵不成鋼的師父差點打斷兩條腿。若不是易寒師兄抱著師父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勸說,我可能就成為昆侖山首峰曆史以來第一個坐輪椅的廢材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