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纖黛到了指定的咖啡館。
一個氣質脫俗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緩緩地攪動著咖啡,手腕上,一塊黑色的腕表半掩在袖子裏,若隱若現。
舒纖黛走進來,他眼眸一亮,唇角微微一勾。
舒纖黛看到整個咖啡館就隻有一個人,還是個一看就很貴氣的人,她徑直朝著男人走過來。
男人起身,客氣地問道:“舒小姐?”
“是的,我是。”舒纖黛輕輕點頭,臉上是得體的職業笑容。
“你好,我是將氏集團的總裁江一飛。”江一飛伸出手來,與舒纖黛握手。
舒纖黛也伸出手禮貌地與司莫辰握手。她微微蹙眉,想著大概麵前的這個男人和她一樣,並不是M國土生土長,所以蔣將不分。
落座以後,江一飛詢問舒纖黛喝什麼咖啡。
舒纖黛想著自己工作上出了錯,哪還敢點?立即客氣地說隨意。
江一飛勾唇一笑,打了個響指,叫了服務員,給舒纖黛叫了杯咖啡。之後又細心地詢問舒纖黛要加多少糖?
舒纖黛現在對這些東西完全不在意,隻想知道翻譯文件的錯處到底出在哪裏?造成了多嚴重的後果?
她看向江一飛,正要說話。
江一飛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來,放到自己麵前,展開來,翻開幾頁,指著裏麵的一處說道:“舒小姐,你過來看看!”
“哦哦。”舒纖黛立即起身走到江一飛的身側,彎著腰,看向江一飛麵前的文件。
這樣的姿勢,就好像戀人之間正在親密地討論著什麼?
江一飛看到舒纖黛靠過來,他身體微微往後半仰,他的唇,就要貼著她的耳際。
舒纖黛渾然未覺,問道:“江總,請問一下,哪裏出了錯?”
他剛才用手點了一下,說是出了錯,她都還沒有看到在哪裏?
江一飛再伸手點向麵前的文件,指著中間的幾行說道:“這裏,你看一下,是不是翻譯錯了?把集團規章製度,翻譯成了國家法治。”
舒纖黛細細一看,她抱歉地點頭:“是的,我很抱歉!”
舒纖黛蹙眉,暗想這個錯誤,並不涉及到金額或者核心條款問題,到底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呢?
江一飛看一眼舒纖黛,說道:“與我們合作的這個公司的老板,他是嚴謹的德國人。他是一個一絲不苟極力追求完美的人,他的追求完美,體現在任何一方麵。他對他的員工以及客戶,都十分苛刻。不允許員工或客戶犯任何一丁點錯誤。曾經,在吃飯的時候,有員工在餐盤裏發現一根頭發絲,那個廚師被開除了。有一次,一個J國的客戶在吃麵的時候,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音,從此以後,他拒絕與J國人再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江一飛說著,側頭看向舒纖黛。
舒纖黛眉頭蹙得更緊了。她慎重地問:“那麼,這一次我的翻譯出錯?”
江一飛微微一笑道:“這一次,看在我的麵子上,他決定不再計較!”
“那太好了。”舒纖黛猛鬆一口氣。
卻聽江一飛說道:“但是,為了讓我們長長記性,對方要求我們賠償兩百萬元!”
“啊?”一聽賠償兩百萬元,舒纖黛驚得眼珠子瞪得老大。
江一飛再說道:“鑒於你是初犯,並且是因為翻譯材料實在太多才犯了這個錯誤,所以,公司這邊綜合考慮,讓你這邊賠償十分之一。”
“二十萬元?”舒纖黛驚呼出聲。
“太多?”江一飛看緊舒纖黛。
舒纖黛先是猛點頭,之後是猛搖頭。
她心情極其複雜,翻譯出了錯,賠償是應該的,但是就翻譯錯了一個詞,就要賠償二十萬元,這也太多了,她一年的年薪總共才隻有十萬啊。
二十萬真的好多,可是,二十萬與總賠償款兩百萬相比較,就隻是十分之一而已。這個錯,就是翻譯出的錯,就算公司這邊要求她一個人賠償,也是合情合理的。
越想,舒纖黛心情就越複雜。
“這筆錢,你能拿出來嗎?”江一飛和顏悅色地問道。
舒纖黛立即搖頭:“我拿不出來!”
她都窮死了,上次從蔣心怡那裏得到的十萬元支票,已經完全花完了。爸爸那邊的醫藥費,就花去了五萬多,然後她又給爸爸請了一個特護,再請了一個中醫推拿師,每天給爸爸做腰部的推拿。剩下的一些錢,她給小奎買了一些衣服,在網上買了一些比較好的奶粉、魚肝油,再買了一些肉鬆之類的輔食。
看媽媽連出門都沒有像樣的衣服,她又給媽媽買了幾件。
零零碎碎的加起來,已經沒有錢了。
拿到的那些補貼的錢,她又往餐館裏多招了兩個服務員幫媽媽送外賣。
現在真的很窮啊!她哪裏能拿出二十萬來?
聽舒纖黛說拿不出來,江一飛笑道:“不要緊,我這邊可以先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