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身首異處的瞬間,隻見黃褐色粘稠的血液噴湧而出,一股惡臭彌散開來,流淌在地板上,伴隨著液體流動所特有的汩汩聲,不禁讓所有人打了個寒噤。
但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人感慨了。
喪屍無窮無盡般從樓道盡頭湧來,揮舞著手臂,帶著最原始的欲望向眾人衝來。
“呃呃啊啊啊啊啊!!!”
嗅著幾個少年的氣息,它們似乎已經預料到自己大快朵頤的樣子,喪屍興奮的張著嘴,任由涎水從嘴角流淌。
洛林長劍一橫,汙血從劍身上揮落,看著如潮水般湧來的喪屍皺了皺眉。
任河笑了笑,借了文藝陽的防爆盾,一把拉開洛林,一甩手把盾立在門前,在喪屍的橫衝直撞下差點沒站穩,打了個趔趄。
他是手靈活的翻動著,從上衣包裏摸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似乎是個小鐵盒。
“幹啥呢,任...”木緋世椰剛想衝上去把他拉下來,卻搶先一步被文藝陽和張山峰攔住了。
“沒事的,等下你就知道了。”
隻見眨眼間他如手生燦花,右手大拇指勾住鐵盒的上半部分,小拇指一頂,食指一撇,整個流程行雲流水,仿佛是在一瞬間完成的,伴隨著清脆的哢噠聲,眾人才發現這鐵盒竟然是可以打開的。
“瑪德,怎麼點不著啊,這單手抵門真不是好受的啊。”
任河把期許的目光投向眾人,希望有人可以上來幫他抵一下門,卻驚異的發現所有人都站的遠遠的,想來幫忙的木緋世椰被文藝陽張山峰攔的死死的。
“不是,我這邊...”
“沒事,任河,我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按你的思路去做吧!”
任河話未說完,一語未到,竟是硬生生被打斷了,隻見所有人都帶著期許的目光看著自己。
“啊......”
踏馬的,我堵個門放個火,你們理解就好,好歹也幫個忙對不對啊,都站著看是幾個意思啊啊啊啊啊!!!!
任河露出一臉釋然的表情,看著門外越積越多的喪屍,欣然的一笑,手中仍是瘋狂的滑動著打火機的荊輪,終於,火光乍現,伴隨著空氣劇烈燃燒的刺啦聲,一股小小的火苗騰升而起。
“丟嘞!!!!”
他炸吼一聲,反手將打火機擲出,隻見火苗在接觸到地麵油汙時瞬間彌漫開來,一時間整個樓道化身火海中,高溫高壓的火焰炙烤著喪屍,因為沒有痛覺的緣故,它們並沒有大叫,隻是默默的在火焰中倒塌,火蛇從盾牌的縫隙中竄出,把盾牌烤得焦黑。
一滴釋然的淚水從任河眼角劃過,沒有人發現。看著幾個一臉驚異的小夥伴,他笑了笑,感覺空氣愈發凝重了,肩膀也是莫名的沉重。
“任河,真有你的啊!”
眾人圍了來,一臉欽佩的看著他。
欽佩有蛋子用啊,我可是拿命在搏啊,你們踏馬的,能不能換換腦子上來幫我一下啊啊啊啊啊!!!
他的腦中正經曆著巨大的打擊,但仍不敢鬆開手,畢竟喪屍燃燒並沒有想象中這麼快,腦內一陣瘋狂的“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之後,終究隻是化作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唉...”
一滴淚水劃過少年的眼角,沒有人知道。
......
火焰在樓道中蔓延,因為沒有通風口,火焰難以擴張其體積,隻能在樓道裏爆炸般的延伸,透過小樓的窗戶,整棟樓在醞釀著雄雄的火焰。
這滿眼炫目的紅色讓這棟小樓像有生命力般,火焰是它跳動的心髒,灰黑的樓殼是它的軀殼,火焰流動著,很快躥滿了樓道,是整個小城籠罩在黑暗中的一點火光。
喪屍沒有痛覺,熾熱的火焰炙烤著它們早已腐爛的軀體,拷問著它們不知是否的靈魂,它們在火焰中蠕動,衣服下是生瘡腐爛的皮膚,表皮一點點一點點的綻開,血液粘稠的流動,被高溫的氣體蒸幹,每一處燃燒的痕跡比腐爛的部分更加讓人驚心動魄。
它們以前或許是學生,是工人,是職員,甚至可能是你鄰家的大叔,但一切都改變了,現在的它們隻是單純的渴望著血肉而已,即便是身軀在火焰中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