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欠他半分,因而也沒有怕他的理由,畏縮惶恐反而失了氣節。
杜思君換了身衣服,著了一身翠色的羅裙,耳上綴著玉白溫潤的珠玉,略施粉黛便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可人。
紅蘿引著她一路穿庭過廊來到了廳堂,溫淩恒果不其然便坐在屋內的上座,正自斟自酌飲得起勁。
隻是這屋內不止他一人,許妃五夫人包括那新來乍到的碧月,妃妾丫鬟竟是擠擠攘攘站了半屋子的人。
瞧著這陣仗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身後的紅蘿也不自覺有些緊張起來,惶惶然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杜思君倒也不慌,朝著溫淩恒悠悠然行了個禮,勾唇淺笑著問道:“這屋子裏倒是好生得熱鬧,丫鬟說王爺叫臣妾來一同用膳,我怎麼瞧著是要興師問罪一般?”
那許靜根本就沉不住氣,見杜思君如今還跟個沒事兒人一般,頓時便壓製不住脾性地揚聲喝道:“你還好意思同王爺這樣說話,自己不知廉恥惹得一身腥臭,莫要把王爺的名聲也平白抹黑。”
許妃這話一落口,在座的人皆是不敢再言語些什麼,一雙眼在溫淩恒同杜思君身上來回打轉。
杜思君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眸掃了她一眼,輕聲嗤笑了一聲:“許妃這話我聽著著實有趣,你倒是同我好好地解釋解釋,什麼叫做我不知廉恥惹了一身的腥臭?”
“王爺跟前你還要死皮白賴得不承認,”許妃拽著裙擺,氣勢洶洶地伸手指著自己的婢女說道,“連翠,把你今日的所見所聞通通一五一十地稟告予王爺。”
杜思君瞧著那丫鬟眼熟,不正是上次許妃跑到自己屋內又吵又鬧的時候,跟在她身邊那個仗勢欺人的貼身丫鬟連翠嗎。
那連翠聽聞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俯身朝溫淩恒磕了兩個頭。
溫淩恒端著酒送到了嘴邊,睥睨了她一眼緩聲問道:“你倒是跟本王說說,你今日都看到了些什麼。”
“回稟王爺,頭晌的時候許妃娘娘說百花園裏的虞美人開得正盛甚是好看,便叫奴婢去剪幾支下來放在房內觀賞。”
連翠頭也沒抬,眼睛直直地盯著地上:“許妃娘娘知道王爺近日有客,最是要避嫌,便差使了奴婢去辦,誰知奴婢剛走到了那園中便瞧見了王妃,正同一個年輕的陌生男子在耳語……”
她說到這裏,突然聲音一頓,似乎是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你可看清楚了?”
碧月站在旁側,確認般得問道。
“奴婢看得真真的,王妃跟那男子一開始隻是在說話,後來便愈來愈親昵甚至耳鬢廝磨了起來……”
溫淩恒不輕不重地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聲音不大卻讓碧月心裏咯噔一下,立即咬緊嘴唇噤了聲。
“同王妃耳鬢廝磨的那男子是誰。”
溫淩恒平然地開口問道。